从外间慢慢地走到里间,如果说最开始是抱着偶遇程池的心态,那么此刻,阮秋已经彻底地沉浸在了对艺术品的观摩中——虽然不是艺术生,但好歹阮秋也是从小学习了油画。
恰恰就在这时,从最里面的房间走出来两个人,一道身影很眼熟,另一道则很陌生:利索的西装西裤,玫红色的高跟鞋,以及得体优雅的笑容。
阮秋蓦地抬头,一眼撞进程池的眸光之中。怔愣了两秒后,她意识到一旁的女子似乎正打量自己,于是立刻回避地转回头,若无其事地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来艺廊闲逛的路人。
偏偏,天不遂人愿。
“阮小姐,是榕榕介绍你这里的吗?”程池不偏不倚地望向她。
阮秋迅速地调整出微笑:“确实是慕名前来,榕榕的推荐果然没错。”
听出了阮秋和程榕榕的熟稔,缪景云得体又不适时宜地问道:“程池,你朋友?”
摸不准程池和缪景云的关系,不等程池开口,阮秋已经抢先一步道:“我与程先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倒是跟榕榕,才是相交很久的朋友。”
缪景云笑得依旧很典雅,伸出右手:“幸会,我叫缪景云,程池的老朋友,也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饶是她表现得再大方、再公事,若是听不出其中那非比寻常的意味,阮秋就愧怍女生了。
虽然她对程池确实很有兴趣,但可惜了。
随手抽走了展柜下方的纸质介绍,阮秋对程池扬了扬手:“今天看得差不多了,先走了,拜拜。”
而在阮秋看不到的身后,程池站在熠熠的灯光下,注视着她的背影转过一个弯,再消失在了拐角。
那双刚才一直疏淡的眸子里,竟然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光亮,一闪而过。
(五)
最后,走的却变成了缪景云。
就在阮秋准备抬步走出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嗓音:“这位小姐轻留步!”
阮秋不明所以,回头一看却是缪景云。
“第一次来艺廊吧?这里值得一逛,正好程池今天在,不妨让他尽地主之谊。”
阮秋大为诧异,尤其缪景云眼中的真诚毫不作伪。
就这样,阮秋稀里糊涂地听程池介绍了许久艺廊里的代表作品。来之前,她也没做功课,想到程榕榕对他身份的介绍,“艺术家”,又见艺廊最中央的几幅没有标明作者的油画,于是问道:“这几幅……是您的画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