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站在马车旁,犹豫了半晌,不安地来回踱步,直到陆玉锵下令要上路了,他才一咬牙,放弃了逃避爬上马车。
赵靖轩正在里头闭目养神,听闻动静,才睁开眼来。
半夏有些尴尬,他在侧边软垫上坐下,同赵靖轩保持了一段距离后,从药箱里取出一粒药来递给后者:“这是今日 的药,早上没见着你。”
话音刚落,半夏便想扇自己一巴掌,后面这句话的确是他介怀了一早的,但怎的却管不住嘴,就这样说出来了。
赵靖轩将药吞了后,以为半夏是在怨自己,只说了句:“早上起的早,便出来了。”算作是给了解释。
他自然不会说,他几乎是睁眼到天明,硬捱着陆玉锵下楼,他才顺理成章地远离了半夏。
他实在没法子在劝自己放弃后,还能装作相安无事地待在半夏身旁,每分每刻都是一种煎熬。
马车中的氛围,沉寂得令人窒息,半夏哪里见识过这样的赵靖轩,一直以来,同他相处的时日多半都是轻松欢愉 的,几时会这般令人如坐针毡。
想起了今早林宜修说过的话,半夏终是鼓足勇气,道:“昨夜.....”
“昨夜.....”赵靖轩正巧和半夏异口同声。
两人同时又噤了声。
“你先说。”
“你先说。”
半夏尴尬地移开脸去,从前也没见这般默契,偏还要挑在这个时候,“我不说了,你说吧。”
赵靖轩轻轻应了一声,目光飘忽到马车外去,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再度鼓起勇气道:“昨夜是我有些失态 了,我已琢磨过,你能救我,已是大恩了,往后你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这是何意? ”半夏觉得赵靖轩的话虽说得在理,但他的语气和神情,分明却不是这么个道理。
半夏觉得,赵靖轩好像正在一点点离他远去。
他突然有些心急了,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此时不伸手,便再也抓不住面前人了。
“半夏,或许我曾经给过你一些错觉,说过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往后都不会了,你是我的恩人,我明白.....”
“你不明白! ”半夏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也许是突然改回来的称呼刺激了他,又或是这划清界线的语气让他感到恐 慌。
“你.....”赵靖轩有些诧异。
半夏紧紧攥着拳,不敢直视赵靖轩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像你了,我想了一早也想不出个所以 然,如果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直接告知我,不要用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待我,你这样与我划清界线,我心里头难 受,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赵靖轩,我不喜欢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