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
“怂了,怕痛啊?我就说你傻,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女孩伍跃在这里。”
“她问我。”
脑袋里装的还真是石头,尹知叶咂嘴:“问就要说?你这是把伍跃往别人那里推呀。”
“你不是说爱就是要呵护,即使知道花会被别人摘走吗?”
圣诞老人的脸遮挡得严,说话时声音也没有起伏,尹知叶却无端觉得悲哀,那都是万般无奈的自我安慰,凌川怎么能奉为真理?“你呀,”她叹息,“那也不能别人都还没摘,你就把花剪下来,送给别人啊!”
正入间奏,舞台上的人抬头看过来,尹知叶冲他比了个心,圣诞老人慌了神,匆忙低头,才想起自己全副武装,不会被认出来。
“知叶姐,”伍跃再次投入到歌唱中,凌川对迷妹状的尹知叶悠悠开口,“这就是我的爱。”
“啊?”
“呵护也会成为他的镣铐,把他推开,推到可以和他并肩向前的人身边,推到能让他拥有未来的地方,这就是我的爱。”
一向贫嘴的尹知叶像被封了喉,半个字也挤不出来,她猛然站直,去扯凌川脸上贴的胡子,想看看他说这话的表情。
凌川躲开,哑着嗓子继续:“我很没用吧?我的爱也很没用。”
“你这臭小子!”尹知叶重重拍打他的肩膀,巴掌越重,越是心疼的表现,“说什么屁话!想要的才是最好的,你懂吗?懂吗!你考虑过伍跃的感受吗?也许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未来呢!”
“我不能冒这个险,”凌川话不大声,却很坚定,“我也不会允许他冒这个险。”
“不要学我,”尹知叶的声音和胳膊都向下沉,“凌川,不要学我,很辛苦的。”
她眼眶红了,多久没为那个男人哭了,终于还是在这一刻被凌川相似的境遇,撕开了自以为愈合的伤口。
厅里响起掌声,经久不息,还越来越热烈,两个在圣诞节尝着苦果的人才收起情绪,神经又被台上的一幕抓住,绷成了弦。
谭雪走上舞台,靠近伍跃,殷红的脸颊,忽闪的眼睛已经微微透露出接下来她想说的话。
那些掌声不仅给伍跃,更多的是对一个女孩的鼓励。
“伍跃,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保护,让我感到安心,我希望、我希望你能一直做我的守护者。”柔情甜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餐厅。
听起来是感谢,实质是表白。
所有人都能听出画外音,包括伍跃。他看着平时与他对视都会躲闪视线的女孩,估量着她为刚才的话花费了多少勇气。身体诚实的后退了一步,在一片“在一起!在一起!”的欢呼声中不知所措。
目光无处安放时,伍跃看到了门口的圣诞老人,直直站着,在看他。虽然他只能看到那副又丑又夸张的眼镜,但他就是知道——
那个紧握拳头,身体有些发抖的人,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