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全暗了，冷风从窗缝灌进来，把沉浸悲哀的人唤醒。
“过得好吗，田螺傻子？”凌川合上书，在封面的褶皱上抚了又抚，低声自语，“过得很好吧，没你在，我过得有点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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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桌、八号桌，餐好了，伍跃送一下，顺便把十号桌收拾干净。”
洒在地上的薯条和奶茶还没清理好，店长又下了新指令，伍跃远远应了一声，加快了清扫速度。放假了，炸鸡店成了学生们聚餐的绝佳场所之一，顾客络绎不绝。
手机在裤兜里停了又响，直到过了晚餐高峰期，才有空瞄上一眼。除了学校里对他穷追不舍的几个女孩来电，剩下的都是王萍的号码。
伍跃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歪歪唇角，把手机放回兜里。才一个月，王萍开始耐不住性子了，每天都会接到“告状电话”，几天就要跑一趟学校挨训，任谁也不能淡然处之。
夜晚十一点多，和大门外的热闹不同，小区里万籁俱寂。伍跃踩在大理石上，偶尔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一片树叶落到他头上，枯黄发黑，他想起三中门口那一排梧桐树，视线顺着树干往上，稀稀朗朗的几颗星星若隐若现，湮没在高楼的万家灯火里。
再也不会有一片星空，比他从凌川房间看出去的那片银河更美了。
凌川、凌川……这两个字是魔咒吗？看到什么都能往那人身上绕。
伍跃打开相册，翻到和凌川的合照，指着他骂：“不就是长得帅吗？我自己也帅，你总让我想你，我亏不亏？”
这些账要记上，总有一天会一并算清。
章显发来一条语音信息，压低的声音中带着得意：“哥，快回来，今天我给萍姨下了一剂猛药。”
伍跃慢悠悠晃荡，章显生性单纯，他的“猛药”掀不起多大风浪，出了电梯，站到门口，**Y**Q**Z**W**5**C**O**M**猛然发现屋里热闹非凡，心里这才咯噔一下。
按下门铃，几秒便有了回应，章显拉开门，头上呆毛翘着，想必心情也一样昂扬，他挤挤眼，下巴朝客厅方向抬了抬，“都是我们艺术表演班的，戏好着呢！”
戏不仅好，还很足，伍跃瞄了一眼，这是各行各业都聚齐了，纹身大佬、大头厨师、理发店tony……
“干嘛啊？”他惊诧地用口型问。
没等章显回答，纹身大佬入戏了，站起来吼了一声：“你卸我兄弟的腿，我断你一只胳膊，不过分吧。”
“先把欠我的饭钱付了，成天带着人去店里胡吃海喝，我想着学生不会赖账才同意你五次一结，这都欠多少了！”大头厨师无缝连接。
Tony在修指甲，没吭声，他身边站着的王萍已经气得发抖，脸上一片阴云，拨不开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