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天气真好
等着送餐的顾客寻声望来，伍跃对他们点头致歉，快速走过去，把餐点放到桌上。转身去捡手机时，屏幕显示仍在通话中。
时长在增加，那个渴望听到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来。
伍跃躲进更衣室，倚在墙角，将手机贴近耳朵，轻轻“喂”了一声。
“嗯。”凌川立刻答复。
一个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字，像破冰的信号，冰下无时无刻都在汹涌的思念喷薄而出。
伍跃紧紧握住戴在脖子上的小石头，一滴泪蕴在眼角，说不出话。
凌川看着手机，仿佛视线能随它的信号到达远方，助理碰了碰杜轩文，少年骤然流露的温情令她不解。
杜轩文挑眉一瞄，了然笑笑。
助理撇嘴，她不喜欢别人故作高深，特别是身边这位，高深的同时总不忘奚落她，欠揍指数爆表。
笑个屁！她暗骂，可讨厌归讨厌，该学的还得学。
“你看出什么了？”
“你猜。”杜轩文用手遮住嘴巴，“你不会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猜猜游戏永远玩不够的幼稚狂，偏偏做了他的徒弟，只能配合演出，“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再猜。”
“同母异父。”
杜轩文嫌弃地摇头，“就知道你猜不对，你做这行有点勉强啊！”
知道猜不对还让猜！助理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抬头望天花板，懒得搭理的意思很明显。
被晾着的“半仙”按捺不住，凑上前去，贴着她的耳朵：“情侣，他们是情侣。”
有点惊讶，毕竟同性恋小众，偶尔接触到的一两个，又都多少流露着阴柔特质。助理再打量凌川，很“刚”，全身上下都透出硬气。
“川哥……”过了许久，电话里叹息式的沉吟打破静默。短短几秒，一层氤氲浮于凌川的眸子，轻闪的微光像一颗凝珠砸到助理心头。
没错，是爱情，还是带着禁忌的，罂粟花般的爱情。
他们会说什么？助理兴致浓厚，迫切之情显露，凌川拿起手机，背对那道灼灼目光，突然浅浅勾唇：“田螺傻子。”
听起来是骂人的话，少年的感激之情全在其中。初相识，伍跃悄悄把理发店打扫得一层不染，现在人离开了，还留着一双隐形的手想拽他挣脱泥潭。
田螺傻子。
也许是与众不同的爱恋，让助理嗅到一丝危险的魅力，她比当事人还着急，凌川的一句“傻子”急得她直皱眉，终是忍不住扯了扯不识趣之人的衣角，语重心长道：“气性别那么大，给自己留点退路。”
哪来的气，全是爱，留不下半点退路的爱。
伍跃之前，凌川没想过去留恋一个人，伍跃之后，他没想过去忘却一个人，出口、入口，都堵得死死的，他甘愿在爱伍跃的这条路上来回奔跑，有时快乐，有时悲伤。
别人的误会更能凸显少年间的默契，助理不明白电话那端的人和凌川为什么一齐笑了，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在挂断电话后，凌川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像从混沌中清醒，垂目看着杜轩文，深吸一口气：“杜医生，请您跟我去店里看看我奶奶吧。”
杜轩文双手交握，淡定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