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伸手去摸，牙齿硌手，“我去他么的！爷迟早废了他。”
“废不了，他已经把你废了。”
“就那小身板，要不是有四个帮手，我能一根脚指头就搞定。”
凌川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拉起何庆架到肩上，“他们人多你还来送命，走吧，去医院看看脑子是不是缺根筋。”
“说到这个就来气，”何庆颤巍巍站起来，挂在凌川身上向前走，“我就约了他一个，妈的那禽兽说他得了孙猴子真传，会变小猢狲，拔了根腿毛，吹我脸上，四个和他一样穿着技校校服，梳着二八分的人从门后闪进来了，诶，别说，真像变猢狲，特么的一模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到地上……”
不仅凌川，何庆自己也被逗乐了，因为疼痛，呼哧呼哧笑得艰难。
铁兰兰的专属手机铃声一响，又艰难地收住嘴，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对面一阵怒吼：“你病得不轻啊何庆，为什么打人，把人手指头都打流血了！别说是因为对我不死心，我告诉你，我烦你烦透了！”
嘟——
电话挂了。
何庆愣了愣，尴尬地笑了两声，转头看凌川。凌川抬手帮他拍掉胸前被踩的脚印，闷声道：“牛逼啊，一对五还能让对方见血。”
“呵，爷是何庆，不是何欢。”
何庆又开始闲扯淡，铁兰兰的电话仿佛已经抛诸脑后，去过医院，伍跃送他到家门口，问他：“还疼吗？”
何庆顺口一答：“小伤，不疼了。”
“我是说这里。”凌川指指他的胸口，何庆低头看了看，没有回答。
“给我根烟。”他伸出手。
“戒了。”凌川说。
“戒了？开什么玩笑，为什么**Y/Q/Z/W/5/C/O/M**戒了。”
“因为伍跃。”凌川答得直白，“伍跃戒烟省钱，我不能落后啊。”顿了顿又看着何庆的眼睛，“再说那东西伤身，伤身的东西就戒了吧。”
何庆能听出凌川话里对他的规劝，铁兰兰于他就是个会伤身的人，为她打的架，受的伤，数都数不过来。
而且，她还伤他的心。
“川哥，你先回吧。”何庆放缓语速，“我现在还戒不掉烟，不过你放心，不会多抽，会克制的。”
凌川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何庆撸撸头发，大声唱起歌来，气势恢宏：“怎能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屋里传来何欢的咒骂：“喊魂呢？鬼哭狼嚎的！”
凌川停下步子，回头看着目送他的人，心里不是滋味，笑得有些勉强。
雨停了，屋檐下有麻雀在飞，嫩绿的青草悄悄在角落生长。凌川给伍跃发信息：【春天要来了，你呢？】
算是一种试探，不知何庆说的，伍跃会回来是不是真的，他一直不敢问，怕期望落空。
伍跃回他：【老街春天的景色美吗？】
老街一年四季都杂乱肮脏，和“美”字毫不沾边，凌川四处看看，伍跃停留过的地方浮现出少年颀长的身影和帅气的笑容，他低头点击屏幕：
【我一个人看的时候不美，不知道和你一起看，会不会觉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