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伍跃蹲到凌川面前，伸手晃了晃，没得到回应。
光线和他的内心一样柔和，眼前的景象逐渐不真实起来，像一副暖色系的画。
伍跃静静看着凌川，视线在他脸上一点点抚过，哪怕一颗小小的痣都没放过。越看越欢喜，不禁咧嘴笑了：伍跃，你这是走了花式狗屎运啊，男朋友真特么帅！
笑容逐渐猥琐并变态。
凌川睁眼，伍跃一秒变出一张正义之脸，但为时已晚，傻气的模样早被凌川捕捉到。
“怎么样，伍哥，对自己男朋友还满意吗？”凌川盯着他，启动标志坏笑。
“男朋友？”伍跃四处看看，坐到凌川身边，“哪呢？”
凌川唱起改了词，跑了调的歌：“你的梦里，你的心里，你的歌声里。”
“嘶——”伍跃蹙眉，卷起袖子指了指胳膊，“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鸡皮疙瘩跳广场舞。”
“真好看。”凌川捧场，从身侧拿出一个画板，指指上面夹的画纸，“我也给你看样东西。”
这是真值得说“好看”的一幅画——
灰色调过度到橘色调，一个少年半身陷在淤泥，另一个少年挥着巨大雪白的翅膀，奋力把他拉向天空，淤泥里的少年手里抓着一张嘴角下拉的小丑面具，朝着天空的脸上却是嘴角飞扬，满目憧憬。
伍跃看着这幅画，脑海立刻浮现了大姨说的“天赋”二字。
“你一直坐这儿画画？”
“不是，是在等你，顺便画了一幅画。”凌川指指挥着翅膀的男孩，“这是你。”又指指他拽着的男孩，“这是我。”
“嗯？”伍跃偏头看凌川。
凌川补充道：“你是天使。”
唉！这感觉……明明是感动的，为什么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加入了广场舞？
“你不想想自己多重，天使平时就喝点西北风，拽不动你。”伍跃睨着凌川，看他从期待到委屈的表情变换，忍不住想拥他入怀。
还没行动，凌川的眼睛亮了，“有了。”他拿笔在纸上添了几笔，给淤泥里的男孩也加上了一双翅膀，推到伍跃眼前，“看，这样就可以一起飞了。”
可以一起飞了。
眼眶倏地就热了，伍跃不敢看凌川，只在他新添的那双翅膀上轻轻抚摸。
少年就是如此，情谊当前，不叹此时落魄，不叹世事无常，不叹风云变幻，全因彼此能赠与对方一双可以翩翩翱翔的翅膀，用来越过世间荆棘。
“走吧，跟我回家。”凌川站起来对伍跃伸出手。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