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空口无凭,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
听着对面质疑声不断,姬寒岳脸上露出一丝薄怒,他再开口时话语也带上了一分厉色:“是黑是白我只会证明,叶流琛易云亭死了,可清绝不还在么?总有一日我会提着清绝来此,让他亲口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按道理清绝已飞升,比他这元婴期的修为自然要更高深一些,可他言辞振振,仿佛真有这样的本事。他散发出的气场太过强大,一时苍穹剑派诸人鸦雀无声。
陆斐然只好在出来圆场:“既然当初之事存在误会,不如前辈等带了清绝回来再论,如何?”陆斐然外貌约莫四十来岁,实则修为已有三百多年,但他猜测姬寒岳是那种年逾千岁的老祖,不自觉地便自降辈分喊了他前辈。
姬寒岳受了他这声前辈,却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而是唇角冷笑:“不急,先算算当年的帐。”话音一落,那太师椅上已没了他身形,他瞬移到太一面上,一把捉住了他肩膀。太一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催动灵力抵挡,却浑身发软直往下坠,半分灵力都使不出来。其余几位长老见势欲救,却发现自己也使不出灵力来,软倒在地。一众弟子也倒下了不少,唯有修为稍微高些的还能勉强站立,却也没了战斗力。他们俱是喝了加了毒液的水,抑或被潜藏的狰舌咬过,即使有一些侥幸没有中招,见四周横七竖八躺着的师兄弟,也失了斗志。
苍穹剑派也是安逸得太久了,丧失了基本的戒备心理,此时被姬寒岳摆了这么一道,连一丝防范都没有。
太一被抓住便知大事不好,不知这人抓谁不好偏偏要抓着自己。姬寒岳见他面上惊慌却是微微一笑,朗声道:“太一真人可是个好师父,当初亲手废去自己徒弟的修为,博得了个大义灭亲的美誉。”太一瞳孔紧缩,心知大事不妙,可钳制着自己肩膀的手虽然细长,却如有千斤之力,令他动不得分毫。只见姬寒岳出手如闪电,五指成爪袭向他丹田,汹涌如海潮般的灵力齐齐窜入他丹田之内,只片刻便将他丹田毁了个干净。修真之人的丹田简直就是命脉,没了丹田此后的修仙路便是断了。太一没想到他看着温和,出手竟这般狠辣,下意识便将神识窜入元婴之内,元婴脱体而出,胡乱找了个方向逃窜。姬寒岳早在他行动时便有所察,却是不声不响,等他元婴一现,便卷动灵力将元婴捉了过来。
“住手。”喊出这声的却是陆斐然。他虽然与太一不对付,却也不会恨到要看太一身死道消的地步,况且太一还是他苍穹剑派的长老,若他死了,苍穹剑派的实力也要大打折扣。
姬寒岳笑道:“陆掌门放心,我不会杀他的。”说着他手一用力,太一的元婴已被他捏碎。金光淡去,他手中只剩下一绿单薄的淡影,这便是太一的灵魂了。姬寒岳将他的灵魂弹回他体内,双眼无神的太一的眼神才清明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丹田被废元婴被毁,修仙之路就此夭折,从此只能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百年而逝,不由悲从中来,看向姬寒岳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饶是陆斐然历练数百年,也被他这番行为深深地震惊了。他觉得姬寒岳不如直接杀了太一,起码死了一了百了,让他这样不生不死地活着,没了灵力没了元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日日老去死去,看着他以前坐拥的权利离他而去,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陆斐然以为这就够了,哪想姬寒岳眉头一皱,飞身而去,从弟子里抓了一个人出来,扔到了太师椅前面。
木沅舟一直注视着他,见他扔了个人在眼前,一眼便瞧出了这人的身份——苏俞。清绝的徒弟,也是当初逼着他跪着下山的那个人。木沅舟诧异地看向姬寒岳,心说,难道他想……
姬寒岳很快便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看着苏俞道:“听说当初就是你逼着木沅舟跪着下山?”姬寒岳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当日自己失去意识之后的情景,但他早已将当年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便知晓了苏俞的存在。
苏俞虽然没有喝下毒液也没有被咬,但是看见太一真人的惨状,吓都吓软了。他急急忙忙地解释:“不怪我,是我师父清绝真人的意思。”
“哦?可我听说当初可是你提的意见啊。”姬寒岳笑眯眯地看着他,可这笑令苏俞肝胆俱寒,恨不得就此晕厥过去。接着姬寒岳便如刚才废太一一样,毁了苏俞的丹田,碎了他的金丹。苏俞痛得面如土色,却见姬寒岳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只见他快速地抬脚落下,瞬间便踩碎了苏俞的膝盖骨。
苏俞难以抑制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拼着最后一丝希望朝师门的人投去求救的眼神,可其他人自身都难保,自然不会有人敢来救他。
姬寒岳如此这般废了他两条腿的膝盖骨,才啧啧道:“这样好,这样才对称了。”
一众人解打了个寒颤,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恶魔。
他又道:“想活么?想活就爬着出去,只要你爬下山了,我就饶了你的命。”
苏俞虽然两腿痛得要死,却还是求生的意志大过了尊严,他深深地看了姬寒岳和木沅舟一眼,心中骤然涌现一句“善恶终有报”。他虽然不平,虽然怨恨,却也不敢再待下去,只能以手扒地,慢慢往外面爬去。
木沅舟静静地看着姬寒岳的背影,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但他却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姬寒岳有多恨,他一直都想亲手替两人讨回公道,当初被污蔑被折辱,是骄傲如他所不能承受的。而且姬寒岳所做的,都是在为他报仇,木沅舟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却还是能从他的行为中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他低低地喟叹一声,也许以前的自己不会赞同这种冤冤相报的方式,但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他也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人心都是偏的,他有心维护姬寒岳,便再不会成为他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