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慕沉更是近乎崩溃。
叶则熙。
或许是被药物所致，叶则熙此刻人事不知地躺在那里，丝毫不知道即将来临的致命危险。
“你疯了？！”慕沉踉踉跄跄跑过去，想要从他手里把刀子夺下。
徐朗攥得更紧：“你别拦着我，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不行！你考虑过后果没有？！”慕沉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让徐朗犯了大错。
“他怎么对我的，学长你都看在眼里了。我忍辱负重蓄意接近他这么些天，就是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徐朗近乎咆哮，这样的模样让慕沉也心生不忍：“……那也不能赔上你的一辈子啊，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徐朗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的人生已经被他毁了，毁了！”
“你这样做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你知不知道？！”慕沉铁了心要从他手里把刀夺下来，一时不慎，手掌便多了一道口子，沥沥淌着血。他也未觉得疼，只是仍在试图劝服徐朗。
似乎是被他的伤口吓住，徐朗手一软，刀子应声落在了地上。
他有些力竭似的瘫倒在地，目光涣散：“……我真的不能杀了他吗。”
“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能因为这样一个烂人而作废。”慕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温柔且虚弱。
徐朗看着他仍在流血的伤口，挣扎着爬起来，不知从哪拿出一叠纱布，抖抖索索地给他进行着简易包扎：“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一闭上眼睛，就都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我快要疯了，我根本没得选。”
“我知道他曾经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可是你不能一时糊涂，用这样的方式来潦草结束一切。”慕沉握住他冰凉的手。
“你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徐朗还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崩溃过，一面摇头一面落泪。
慕沉跪坐在他跟前：“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他对你的那些虐待和折磨，即便伤好了，也总会留下阴影。”
徐朗苍凉地哂笑了一声：“不只是这样……你知道的，你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这样的言语，让慕沉心一惊，瞬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徐朗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衣领解开，然后露出脖颈以及锁骨处密密麻麻的牙印、已经结痂的尚未结痂的伤口堆叠在一起，看起来无比悚然。
“这……”慕沉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眼前景象吓到。这样狎昵的伤口意味着什么，慕沉怎么会不明白？只是震惊之余，他不免心痛起来。徐朗又做错了什么，要沦为叶则熙发泄的工具？
“你不知道，他侵犯过我多少回。”徐朗慢慢将扣子一粒一粒扣好，那些丑恶的伤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