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刈芜第一次这样叫他!在此之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刈芜每天都是叫他傻鱼,结契之后才在他的教育之下,乖乖的唤他主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此刻怀山的身体状态,也容不得他再警惕什么了,因为但凡刈芜想要做点什么,哪怕是干掉他,他都无能为力了。
不过好在他们有契约,刈芜不能伤他。
他就这样有些木讷的看着刈芜,看看他还能干出什么来。
刈芜也同样看着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像是做了个极大的,需要那种无与伦比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一样。
他说的艰难,但是极其的认真:“我们把契约改了吧!”
怀山以为刈芜是想要解除契约,毕竟他要死了,也不能拖累刈芜跟着他,白白的送死吧!
可是他刚想说好,刈芜的下一句话,就将他到了嗓子眼的回答,给堵了回去。
“改成双向的。”那样我或许就可以救你了!
“绝无可能!”斩钉截铁!
怀山之前说话,都是勉强的挤出一点声音来,可是这句话,却中气十足,给人他只是假伤的错觉。
绝无可能!
刈芜准确无误的将这几个字,收入了耳中,刻在了心里!
“为什么?凭什么?”他质问着怀山:“你可以为了慕霄,不惜自己的性命,而我只是尝试着去救一下你,为什么不行?我们不死鸟一族的强大,你是知道了的,万一我就能救了你呢?你到底是在害怕牵连我,还是害怕面对慕霄!”
刈芜也是被他给气到了,所以才会发出这一连串,灵魂的拷问!
魔王之血,侵体灭灵,只可引渡,无法逼出,一生一死,生死不相依。这是他们在羽山,他亲眼在残卷上看见的。
魔王之血,可以毒化任何人,无论你是什么阶品的神,一旦魔王之血入体,就会被毒化成魔,除了自己死,就只能找人替你死。
他可以为了慕霄去死,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尤其是刈芜,为了他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你若是非要一个答案,那就是你配不上的灵力,你我阶品相差悬殊,你配不上。”
刈芜:“……”他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他灵力配不上?他的阶品配不上?
他天生神鸟,是不死鸟!
谁给他的自信,说自己配不上他的。是魔王吗?
一个魔王血而已,脑子还能直接秀逗的吗?
刈芜嘴角都有点抽搐了:“你能编个好点的理由吗?”
怀山:“……”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再严肃的事情,都能被他们给整跑偏了。
怀山勉强稳了稳心神,不容拒绝的说:“总之就是不行,过些时日,我就解开契约,天高海阔,你大可以随意去飞翔了,这也一直,就是你的愿望,现如今,我也不拘着你了,你自由了。”
“凭什么!”刈芜再也忍不了了。
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双手举了起来又放下去,他实在受不住了,只好起身,左右不停的来回徘徊。
他控诉着,“你以为老子是什么,是你海里随意一抓,就能抓到的傻鱼吗?你以为我是阿猫阿狗,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老子不愿意你可以强行结契,老子不愿意你特么又给老子强行解了。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用手指着怀山,站的离他有点远,“老子是不死鸟,是世上唯一的一只不死鸟,别人穷尽心思,都得不到的宝贝,你既然结了我的契,就得对我负责到底。”
他妥协了一步,但是态度依旧强硬,“我可以不跟你改成双向契约,但是你特么也不能阻止老子救你,你怀山这条命,天君说了不算,慕霄说了也不算,你说了更不算,老子说了才算。”
“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的心意,怀山又岂会不知,但是他是真的,无意再拖累任何人,他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累赘。
怀山的眼神太过温柔,刈芜一时之间不太适应。
他别过脸,强撑着面子。
“你管不着!反正有我在,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你对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你不能死,堂堂神界战神,不能这般的言而无信,诓骗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孤鸟。”
这两个人,从未说过对方在自己的这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每天不是吵就是打,只有吃饭睡觉和战斗,是他们最为默契和融洽的时刻。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让他们否定,这个人已经深深的,烙在了自己心底的事实。
没有什么别的情愫,仅仅只是,生死相依的关系而已!那是只属于结契的神与灵兽之间,特有的关心和爱护,以及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