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今日清晨,谢渊被他送走了以后,赵悯生这边可以说是立即进入了战场,草草的收拾好自己以后,他便早早的进宫去了。
太后去往行宫养病,已然带走了宫中的许多太医,但碍于皇帝此时还尚在宫中,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身为太医令的秦资仍旧还是留在了宫里。
今天就正巧是他亲自进宫,来给皇帝请平安脉,而赵悯生所要做的,也正是要趁此机会拖住他,好能让影卫在他回府之前找准机会,拿到钥匙。
最迟今天傍晚,那钥匙就得送到段杰和许献的手中,而其中的这段时间里,最容易得手的,也就是秦资请完脉后,出宫的路上。
如若这一次失手,再想见到钥匙,那便得需要潜入秦府,那地方虽不像谢府这般戒备森严,铜墙铁壁,但也是人多眼杂,想要趁着白天光明正大的潜进去,只怕不会太容易。
赵悯生坐在皇帝的寝殿的书房里,静静的估算着时辰,早在秦资来请脉之前,赵悯生便早早从宫外赶了过来,理由自然是因为最近太后身体抱恙,心中挂念她老人家的同时,也牵挂着父皇。
皇帝虽然多疑,但到了他这个年岁,也难免常感孤单,自己的儿子能够关心挂念他的身体,皇帝这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如今秦资进去已然有了一段时间,估摸着很快就要出来,赵悯生坐在椅上,手指轻叩着桌面,不留痕迹的给了身边那小太监一个眼神。
那人瞧见赵悯生这一个信号后,很快便心领神会的走去了一旁,问着宫女讨了一杯茶来,瞧着秦资出来,他也就正好端了茶过来。
为了这个,赵悯生特地让王起告了病假,找了影卫办成太监,跟在他身边。
那影卫的时机把握的极好,秦资这边刚走出门,迎面就正好和他相撞,再加上赵悯生详装出的愠怒,看起来实在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宫里的茶虽是热的,却也大多都是刚好能够入口的程度,所以即便是如今穿的轻薄衣料,这一杯热茶泼上去,也且到不得要烫伤人的程度,只不过是湿他些衣物罢了。
故而,即便是皇帝出来瞧见了,也不会太说什么,毕竟王起告假,赵悯生身边带的是个生面孔,新人紧张冒失,一时失手打翻个什么东西,那也是常有的事。
再者说,今日赵悯生这么大清早的赶到宫里来关心他的身体,只为了手下人犯得这么一个小错,就将人严加训斥一番,于情于理也都不太说得过去。
所以这件事发生以后,定多也就是赵悯生象征性的呵斥人两句,再好言好语的让那影卫带着秦资下去换身衣裳也就了解了。
秦资一直都将那钥匙贴身携带着,如此一来,正好能让那影卫拿着他们早就做好的假钥匙来个偷梁换柱,将那真钥匙换出来。
这珍宝阁的钥匙结构复杂,材质特殊,除了当时做出他的那位前朝大师以外,鲜少有人能将其丝毫不差的仿制出来,所以赵悯生所让人掉包过去的那一把,严格上来说,也不过只有八成像罢了。
不过依照着许元驹所画出来的那张图,明面上好辨认的地方,赵悯生也是都让人做的齐全了,猛的一眼瞧上去,基本上不会发现什么端倪,只得细细观察,才能发现不对。
凭着这个程度,要拖住人一两日不被发现,倒也是不成问题。
宫里的一切,在赵悯生的运作之下,进行的十分顺利,还不等太阳落山,那钥匙已经安然无恙的躺在许元驹的手里了。
拿到钥匙之后,许元驹也就只身一人进了宫,坐在太医院里,和往常一样翻看着医书值着班,一切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需等着夜幕降临之后,段杰摸进宫中与他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