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起咱们女儿志向的时候,那眼睛里啊,写满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欣赏,绝对错不了!他还说什么‘来日方长’,要是不喜欢,没兴趣,谁还想着‘来日’?而且这八字没一撇呢,他就懂得替庭儿着想,为她说话了,那等成亲后,他也肯定会很尊重她的想法!”
公孙牧月说得眉飞色舞,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意思,踌躇满志地发了话:“老黎,你必须想办法为他们俩制造机会!”
“不知夫人有何妙计?”沈黎请求示下。
“她不是说嫁人还不如扫大街吗?”公孙牧月英气的眉一扬,手中飞刀带着几分匪气,正插入之前被挑出来的那个倒霉苹果中,“那就让她扫大街去吧!”
壹
鸿胪客馆扫地记
妙龄千金一朝沦为扫地小童竟是亲爹所为?是人性的扭曲还是亲情的沦丧?沈流庭在瑟瑟秋风中握着笤帚,望着偌大的客馆,倍感孤独、弱小又无助。
话说那日沈流庭从酒楼里放完狠话离开,转了一圈便回了相府打算照常“作威作福”。万万没想到,当日下午,她睡得正香,猝不及防地就被亲娘从被窝里像拎小鸡似的拎了出来,强行按住身体,改扮作少年模样,丢到皇城隔壁的鸿胪客馆扫地去了!
起先,沈流庭还因着是被相府管家领来的,又顶了一个沈家远房亲戚的身份,受到客馆掌事的颇多照顾—在北边的下房院里安排了一处小单间独住,免去了和其他小童睡通铺的尴尬。但好景不长,几日后,掌事发现无人再来关照沈流庭,半分油水没捞着,便对她没了好脸色。其他粗使仆役也惯会见风使舵,欺负新来的。
这不,扫地的见今日风大叶多、尘埃遍地,竟全撂了挑子,让沈流庭一人承包整个鸿胪客馆的地!
“我当时是用脚趾头放的狠话吗?说什么不好,非说不如扫大街!”沈流庭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气得把笤帚往地上一丢,还补上一脚,将其踹到一旁泄愤,“真是的,不就是不想嫁人吗?有这么整亲生女儿的吗?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向逼婚势力低头?不存在的!沈流庭骂骂咧咧,双手叉腰,同时不忘寻找哪处的墙比较好翻。她在外闯荡这些年,一练身手,二练胆,这区区一个鸿胪客馆还困不住她追寻毕生理想的心!
“那个扫地的怎么回事,喊什么呢?也不怕惊到使臣。”
“扫地的好像是新来的,有点面生。这亏得是在前院里扫地,要是在大羯使臣的院里这么乱喊乱叫,肯定要被拔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