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那阿兄有没有想过,你们带来的马鞍可能不是金做的?”走到城门下时,百里湛回身冲她挤了挤眼,神情像一只小狐狸,“太便宜的东西,我也是会生气的。”
“啊?怎么可能?”她睁大眼,眼底都是茫然。
百里湛耸耸肩:“就是一个假设。不过我相信阿兄那么聪明,就算这种事真发生了,也能说服我接受册命与信物。”
“不对,你说清—”
她还来不及问清,却猝不及防被百里湛猛地拥住,她下意识想推开他,他却只是将双臂越收越紧。
“阿兄,从前都是你抱着我,最后一次,也让我抱抱你吧。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百里湛几近哀求的低喃,让沈流庭软了心肠,抵在他身前的手不再用力,她任由他静静抱着。
册命典礼后,使团就要辞行启程。属于沈流庭与百里湛的道别,而非使节与麝乐王的,或许只在此刻了。她念及此,暗叹着抽出手,轻拍他的后背。
“好了阿兄,王宫里还有事等我处理,我先走了。”
她拍到第三下时,百里湛忽然抽离怀抱,匆匆作别,就与她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入了城。
沈流庭也敛起了唇畔的笑,抬眼望望城外的天空,碧蓝辽远,与来时无二。
这一趟麝乐之行,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只要她不变,祁诺不变,赤子之心与毕生宏愿不变,她就什么都不怕。
熟悉的身影等候在帐群之外,慢悠悠往回走了一路的沈流庭远远望见,只觉心头一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前。
“我回来了!”
祁诺替她拨去挡到眼睫前的碎发,温言笑道:“你都当这么久的录事官了,怎么还是改不掉这性子?”
“有你在啊,我就不用改!”沈流庭理直气壮,牵着他的手握住。
“总是你有理。”祁诺虽然摇头,神色却写满宠溺,“走吧,我们回去。你那么早出去,早膳还没用过吧?”
他本欲牵她往回走,却发现后者并不配合,不由得诧异道:“怎么了?”
沈流庭没有回应,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头越来越低。
祁诺从未见她如此模样,眉心一紧,面色沉了三分:“麝乐王将你找去,为难你了?”
“不是,不是,”她使劲摇摇头,声如细蚊,“我和他的事情都解决好了。我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