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祁诺微挑眉,不以为意。
御史中丞听得是横眉以对,锐声驳道:“有何不可?有何不可?祁大人,你这将大兴满朝士子置于何地啊?”
“士子以品学跻身,以德行配位,沈录事晋官也合此情理,请恕祁诺未觉不妥。”祁诺不卑不亢地对其揖礼。
“人人皆知你与沈录事关系匪浅,更有传言你们早已定亲。你为她说话,又如何算得了公正?祁少卿,这朝堂可不是给你们开夫妻店的地方。”
武官出身的镇国大将军言辞不比文臣,稍显粗鄙,祁诺也不欲与他争辩,只淡淡回道:“正因下官没有私心,方才不避嫌。”
“逆子,不得无礼!”见这针锋相对的势头愈演愈烈,祁父也忙出言训斥,“沈录事情况特殊,如何嘉赏,陛下心中也是定夺良久,你们二人休得再胡闹!”
一道响雷打入殿中,沈流庭听得心惊,祁父尚且如此看待,遑论满朝文武。她不能让祁诺因自己招来非议与骂名,甚至触怒龙颜,毁了大好前程。她顾不得许多,直起身冲他摇头,用眼神恳求他不要再继续。如果实现她的心愿,要以牺牲他的仕途乃至整个人生为代价,那么她宁可放弃。
沈流庭眸中隐蓄的泪光刺痛着祁诺,他薄唇肃抿,久久后才躬身朝兴元帝一揖:“臣只求陛下给沈录事一个阐明志向的机会,不使明珠蒙尘。”
他声如金石,是为了她绝不能再退一步的坚持。她不敢在众人面前落泪,只能使劲眨去眼中的水汽,不去深想。
“父皇,儿臣这一年多来也常听人提起鸿胪寺出了一位女官,上回辛罗的接风宴,儿臣在外赈灾,未能亲眼见得其风采,今日倒想听听这位沈大人志在何处。”
太子突然为她说话,祁、沈二人都始料未及,她偷瞥一眼老爹,面上亦有讶色。难道是沈栖野那小子临行前吹的枕边—哦不,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