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怀孕”风波(筑朗与沈爷)
酒吧装潢风格简约,古拙厚重,音乐舒缓,在这喧嚣的红灯街里独争一片清流。
陡然间,大门咿呀作响,接连进来几个嚣张跋扈的大男人,气势汹汹的走到吧台前。气氛有些焦灼,有些客人见势不妙,已 经准备结账走人。
扑通!几个大老爷们忽然间齐刷刷跪在地上:“朗爷,求您去哄哄我家老大吧。”
筑朗擦着玻璃杯,皱了皱眉头,这是又怎么了?
时间回到一星期前。
夜深,又是月光满地枯萎的时候 。
沈耀清拿起手机,微信对话停留在筑朗的回应上。
筑朗说:十二点回去。
火勺在脚下窜来窜去,唤不回沈耀清的怅然若失。
自从两个人确立关系,沈耀清逐渐把公司事情都托付给几个老资辈,有金盆 洗手的意思,于是他整个人闲了许多,为了陪他,筑朗总会在十点之前回来,哪怕再忙。
然而最近筑朗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别说沈爷玻璃心,重点是,筑朗快一个月没抱他了,不论自己怎么循循善诱,怎么软磨硬 泡,筑朗总是毫无波澜,眼里藏着沈耀清看不懂的情绪。
自己在筑朗那深刻的目光中,犹如临渊踏空的恐高旅人,慌乱却要强装镇定。
对于当年的事,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可这就算完了吗?
沈耀 清害怕,筑朗无声的原谅,也许只是出于对被“标记”的自己的责任。
筑朗生意最好的一家酒吧经常人手不够,他便经常要去那里调酒。
不过沈耀清认为,后者为因,前者才是果。
筑朗是个哑巴, 但不妨碍有一大堆Omega前仆后继的涌上来,然后被拒。
这时候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筑朗却没有在吧台后,而是在吧台前坐着,在喝酒。
看那玻璃瓶樽的深褐色液体,喝的是烈酒。
沈耀清在角落里看了 很久,看见筑朗旁边坐着熟悉的身影,是卢恩,医生正笑着冲他的Alpha说话,手搁在他的Alpha的肩膀上。
如果是以前的沈耀清会冲过去,单手把医生的手掰断,但现在不会了。
他没有那种底气。
在自己和筑朗的这段感情里,他是亏欠者,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呢?
出了酒吧,在车上点了一根烟,打开天窗仰望星空,烟灰抖在车外,飞成星星的模样。
耐不住越想越气,越想越痛,似一根软刺盘伏在心脏下,时 不时的挠着柔软的血管,不动则已,一动就扎个血流如注。
烟抽了十几根,不解痛苦。
他打开手机,随便选了一段筑朗的配音,是一段歌曲念白,灼灼其华的声音里蕴藉着金玉山水,声线仿佛沿着冰盘,起伏之间泄 露出几颗玉色的珠子,滚动进荷叶下的水塘里,在滴咚水声后,圈开的涟漪弥漫着雾气,渐渐宁静在耳朵里。
沈耀清调低了座椅,扯了一片厚厚的树影挡住眼睛,眼角一丝酸涩的红。
仿佛一条若有若无的线横在两人 之间,一端牵着自己的心脏,另一端牵着沈耀清的,他如果要将线扯断,无疑要破膛开腹,两败俱伤。
筑朗回到家,沈耀清已经睡着了,枕头边手机里还放着一段录音,是自己的声音,随性轻松的语调,筑朗听了一会儿, 终于想起来,好像是某年在某电台软件里自己临时接受邀请参与的一次线上语音采访。
太久远了,连自己都忘了的事,沈耀清还保存着资源。
有时候,筑朗甚至不确定,沈耀清爱着的是自己还是灼灼其 华的声音。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后,沈耀清从没有当着筑朗的面听这些语音,但筑朗知道,那不代表沈耀清真的不爱听,他只是顾及自己的感受。
筑朗想摸摸他的脸蛋,抬起手却只是关上了灯。
黑暗中沈耀清睁 开眼睛,惊心动魄的红。
沈耀清生平第一次动心,却自认为伤的一塌糊涂。
第二天清早,忽略了桌上的鱼汤和小米粥,沈耀清回公司了。
沈爷回来了,不是为情所困的沈耀清,是那个冷酷果断的沈爷。
古鄂看着面色冷凝的沈耀清,隐约觉得沈爷似乎变了。
行事越发不近人情了。
“一个膝盖抵一百万好了。”沈爷懒懒的看了一眼账单。
然后欠了公司三年帐不还的越南佬被敲断了两个膝盖骨。
是 沈爷亲自动的手。
自从公司步入正轨后,一直明令禁止暴力催款的是沈爷,今日恢复暴行的也是沈爷。
这反而让安分惯了的手下们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