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出来朝他们车子撞来人, 紧急刺耳刹车声。
车子与车子连环相撞声。
沈宴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车子失控翻到时候,他想推开韩子奕, 韩子奕第一反应是推开他。
最后他推不开韩子奕, 转而死死扑在他身上护住了他。
沈宴沉看着自己闭上眼睛时,对着韩子奕风轻云淡说着一些言不由衷话, 他看到韩子奕抱着自己无声流泪模样。
他还看到那个自己依依不舍闭上眼睛时, 里面满是后悔。
他应该告诉韩子奕, 不要忘了他。说什么狗屁朋友, 都有过最亲密关系,哪里还能做朋友?
可事到临头,他再也说不出反悔话了。
“傻逼。”看着这一切发生沈宴沉低声恶狠狠地说,他眼圈是红, 心是疼。他并不觉得救下韩子奕这种行为傻, 要是换做现在他, 他也会这么做,哪怕这样会要了他命。
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两人相遇那么晚, 别离却这么早。
尤其是后面,他眼睁睁看着韩子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努力活着。
他眼中再也没有温情,有只是冷漠。
他没有喜欢人, 没有爱人,他冷静工作,努力生活, 他在很认真活着。
只是偶尔,在偶尔情况下韩子奕会突然走神,他会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所以沈宴沉临死时候会那么说。
又或者是两人之间感情不够深,所以才会用那样风轻云淡语气说出别离话。
更多时候,韩子奕想到这些会骂自己傻逼。
沈宴沉对他怎么样,再没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他这么想,完全是在糟蹋沈宴沉对自己感情。可人有些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方面清醒一方面宁愿自己没那么清醒。
很长一段时间,他需要靠安眠药来辅佐睡眠。不过偶然有一天,韩子奕发现长期吃安眠药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想着以后再见沈宴沉,那人肯定不喜欢自己这模样,加上他有大把时间来挥霍打发,于是他开始了戒掉安眠药,努力变成正常人生活。
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事,因为失眠本身就是一件很痛苦事。靠自己毅力可以不睡觉,但是靠自己毅力强迫自己睡下去挺难。
韩子奕却强迫自己做,他每天把自己时间安排妥妥当当,他吃着最合理最有助睡眠食物,晚上到了睡觉时间就躺在那里。哪怕睡不着也会闭着眼睛躺着,当然他是个人不是神,也有忍不住时候,实在忍不住时他也会偷偷吃上一粒药。
他就那么慢慢,一点一点改变着自己睡眠情况。
沈宴沉看着韩子奕一个人走过冬走过秋,走过白天,走过黑夜。
很多人想往韩子奕身边涌,有容貌像他,有性格像他。
可走在这些人跟前,韩子奕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他根本没有把沈宴沉放在心底半分。要不然,路上遇到一个像故人人,怎么着也该瞅一眼吧。
但是没有,对韩子奕来说,他们和沈宴沉根本没有一丝相似地方。
别人以为容貌相似,韩子奕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出眉毛不像,眼睛不像,唇形更是不像。
性格更不用说,除了沈宴沉,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有那样性子。明明不是一个人,非要为了某种目伪装成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韩子奕要是沈宴沉这个人,他不需要一个替代品。
所以他根本不会看那些人一眼。
他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别人都说那场车祸把韩子奕撞成了太监。
这些话梦见这些沈宴沉听了气愤不已,可韩子奕根本没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当然,对说出这样话人,他顶多是不在同他们合作而已。
一两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得罪韩子奕。
他生活无比顺心又非常无聊,他有很多钱,他却没有特别喜欢东西,那些钱在他手里继续生钱。他并不信鬼神,不过他却用了很多钱来帮助别人,甚至还往寺庙里捐了不少。
因为他想信这世上有轮回。
他希望轮回尽头,有人在等着他。
这样日子,韩子奕过了很长时间。
沈宴沉看了很长时间,他心里难受要死,可他什么都不能改变。
好在,这只是一个梦。
梦里梦外是不同世界。
在沈宴沉被韩子奕叫醒时,他死死抱着这个人无声痛哭,眼泪滑落在韩子奕脖颈处皮肤上。
韩子奕被烫了下,吓了一大跳,想推开他看看什么情况。
不过沈宴沉死死不松手,怎么推都推不开。
看着受到了未知惊吓人,韩子奕把人抱在怀里,他道:“做噩梦了?”
沈宴沉抽着嗯了声。
韩子奕没有立刻问他做了什么噩梦,他心里隐隐有点想法。
现在沈宴沉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无知沈宴沉,他在梦里梦到了过往,就是亲自走了一遍当年人生。现在他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梦到了一些接受不了事。
要说什么事是沈宴沉接受不了,那就是他们分离。
想通这些,韩子奕不断抚摸他后背无声告诉这人,自己在他身边,永远都在。
那些不过是一场虚幻梦,醒了,就消失了。
他们日子不变,他们之间感情不变,他们是要携手度过一辈子。
无声安慰给了沈宴沉很大力量,心底难过被他强行摁下,他趴在韩子奕肩膀上道:“我以前是不是挺混蛋。”
明明知道两人相互喜欢,在那种生离死别关头还说那样话。
伤心不是离开人,而是被留下那个。
韩子奕一听这话,心里就确定了他想起了什么,他把人勒在怀里道:“是啊,混到极乐。”
沈宴沉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随后韩子奕又叹息般说道:“可是,谁让我喜欢这个混蛋呢。”
沈宴沉觉得心像是被谁用手死死捏着,疼让他无法呼吸。
他说:“我想和你长长久久一直走下去,我知道,遇到这样事,你也会全心护着我。我就后悔,那个时候不该故作大方说什么把你当朋友。我恨不得死都和你一起,又怎么愿意让别人站在你身边。”
“我知道。”韩子奕这么说着,然后把人推到,在他心口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个牙印,却并未出血,力道拿捏很准,在这种情绪浮动剧烈情况下也没想过伤人。
沈宴沉倒抽了口气。
韩子奕眼神微暗,又安抚了一番伤口。
等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时,沈宴沉把头埋在韩子奕肩膀上,他在梦里看到了一切,也知道那个向他们冲出来人下场。
那个人也不是别人,而是被沈秀推出来韩文洛。
那时韩子奕已经被废,韩念君完全是被宠坏孩子,根本不懂怎么管理公司。韩文洛曾掏空韩氏又被韩子奕拿了回来。
那些年沈秀一直是靠韩文洛养着,她不是韩文洛妻子,却过得比妻子还要舒心。她不用工作,每月有大把大把零花钱,她不用每天都陪着韩文洛,她可以花费很多时间用在吃穿打扮上,认识她人都觉得她嫁肯定极好。
但是有朝一日,这样日子没了。
她手里钱没有了,韩文洛不行了,她还有个不成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