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自由陷落（完）
牧温瑜笑道：“你们这些系统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和圆滑变通。这里是被他掌控的世界，他完全可以不让我离开，但是他没有办法掌握生老病死，在末世我的身体要是日渐衰败下去的话，他又有什么办法？”
亚当斯就算本质是这个世界的神，但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受制于人的人而已。
024完全没有想到牧温瑜会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诚然，亚当斯没有办法掌控住牧温瑜的生死，但是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在之前，024并不知道牧温瑜在和任务目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发酵出的感情是什么，他很早就成为了系统，按照编号甚至还是系统里的老一辈，他早就离这些情绪很远了。
可他现在知道那是什么感情，为了理解那种感情，连弃用积灰多年的情感接合器他也尝试过，当然知道牧温瑜和任务目标之间这是怎么回事。
扪心自问，要是024自己拥有了这样的情绪，那么说实话，他是没有办法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自己和对方的。
眼见着心爱的人越来越虚弱，自己自愿舍弃一切都什么都做不到这件事情只会让人更加悲痛欲绝。
024迟疑了一会儿：“你真的要这样吗？”
“如果你们有更快抽离我离开这次世界的办法的话，我也不需要这么极端。”牧温瑜的声音冷淡又平和，和024最开始第一次遇到牧温瑜的时候别无二致。
兜兜转转这么多个世界，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也注定是走不到一起。
024沉默着，看着牧温瑜脸上的寒意在一瞬间消融，对着远处看向他的亚当斯挥手。
过了很久，024才说：“我尽量和主神空间的大家都一起想想办法，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这也只能算是无可奈何的下下策。”
牧温瑜没有说话，在024的连接又一次断掉之后，他才抬步走向亚当斯。
新世界现在还处于动荡之中，首领更迭这件事情也需要一段时间才会传遍整个北方势力，他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牧温瑜站在了亚当斯的身边看着面前乌泱泱跪着的人，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那句话——“为新世界的新首领献上一切！”
他或许要在这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亚当斯撒一个弥天大谎。
撒谎之后带来的后悔和内疚，就等之后的自己再去消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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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天光大亮，第一个被处理的就是杰夫的尸身。
作为被杰夫压榨了许久的新世界的人们都咬牙切齿要让秃鹫啄食杰夫的尸体，但是作为新一届的首领，亚当斯还是选择给了上一任首领杰夫一个体面，将他埋葬在了新世界之后的荒地。
那在曾经的世界还是一块绿洲，新世界也是因为那块珍贵的绿洲而在这里扎根。
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的愿望就只有杀死杰夫成为新世界的首领，牧温瑜在帮他完成了这个心愿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需要的数据碎片，后来的一切不过就是售后服务而已。
至少要等到新世界变得更好。
马文被放逐，亚当斯亲手挑选了性能最好的一辆车，上面没有刻着任何势力的标志。
亚当斯甚至还给了马文一把枪：“不要怪我，我只是做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马文的恨意早就随着那些人对杰夫的辱骂而消散了，现在所有都是已成定局，要是自己跳出来说自己是杰夫的亲生儿子，那么除去惹火上身之外，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现在新世界众望所归的首领是亚当斯，而不是他。
可马文还是不甘心：“那么那么外来者呢？你知道，他会背叛我......他会背叛杰夫，那么他是不是也会背叛你？你对他盲目的信任只会害死你。新世界更迭这么多次，首领全部都是被推翻，你觉得自己就可以是那个例外吗？万一那个人又为了更大的利益用枪口对准你呢？”
亚当斯听着马文的质问，只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无所谓。
他本来是想说的，想说牧温瑜并不是那样的人，他曾经下过那样的赌注，把自己毫无防备的后背露给了牧温瑜。
只要那时候的牧温瑜开枪杀死了自己，那么杰夫肯定会给牧温瑜更多的好处。
可是牧温瑜没有，他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背后，和最开始支持自己一样，继续作为一个沉默的骑士。
他想告诉马文这些，但是那双和杰夫别无二致的眼睛里闪烁着让亚当斯厌恶的光，他看到过这样算计的眼神，于是他只是摆摆手，让人给了马文一笔钱。
“往东边去吧，那边的人或许会接受你的存在。”在马文离开之前，亚当斯拍了拍他车子的前引擎盖。
总共算起来的话这边四个势力，只有东方势力与在这边没有利益纠纷和恩怨情仇，也只有东方势力会毫无怨言接受来自其他地方的流浪者。
马文驱车离开新世界。
至此，新世界和杰夫有关的一切牵绊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