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世界终焉（一）
牧温瑜感觉得到和世界断开的瞬间那股巨大的抽离感，他不管怎么伸手都没有抓到和他近在咫尺的亚当斯。
他真的和羽毛一样飘起，看着亚当斯在他的尸体上落下了一个吻。
那也应该是最后一个吻了。
牧温瑜没有觉得多么悲哀和难过，只是觉得一切都要在这里有个完结，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024，他依然穿着主神空间穿着的白衬衫和西装长裤，不过脸上带着全都是疲惫。
“他的数据是不是可以拼凑完成了？”牧温瑜站在一片虚空之中看着024。
024点头：“他的数据已经完成了，只不过是因为你去收集的碎片，还需要你去唤醒他，他的数据对你的一切都有感应。”
“有感应但是没有了记忆，对吗？”牧温瑜依然声音淡淡。
024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可是看着牧温瑜的眼睛，他只能点头。
牧温瑜也点头，闭上了眼睛：“带路。”
没有了记忆，那就是他一个人保存着这些回忆，对方已经是个全新的存在，一个没有这些记忆的空壳。就算他是高睢、是铂金、是海洛或者是亚当斯，也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024在前面带路，等走到牧温瑜熟悉的房间的时候，牧温瑜才看到了远处悬浮着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有着糅合了世界每个人特征的脸，看着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125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身边还环绕着不少的虚拟文件正等待着她的审批。
看到牧温瑜过来的时候，125揉了揉眉心：“来了？现在就差你了。”
牧温瑜也不废话，他都已经看见了那任务目标面前的一块虚拟面板，上面除了一个手掌的图案之外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之前走上前去。
很多系统都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牧温瑜把手抬起来，没有急着放下去：“任务目标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忘记之前那几个世界的所有记忆是吗？”
125点头：“是的。”
“那在我摁完之后，就立刻清除我这段时间的记忆，再把我送回去。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交易，现在达成吗？”牧温瑜冷冷看着125。
125并没有想到牧温瑜会是这样的样子。
她在之前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牧温瑜对任务目标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愫的，可是他们确实没办法替任务目标做决定。
125迟疑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还会给你一笔钱。”
钱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几个字的数据而已，对人类来说多多益善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随便就可以一抓一大把的东西而已。
只要牧温瑜唤醒燙淉了任务目标，他们下一秒就会立刻清除牧温瑜的记忆。
牧温瑜心满意足放下了手，可心里却空了一块。
那块虚拟面板上面的掌印和牧温瑜的手严丝合缝，在他的手搭在虚拟面板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面前的男人睁开了眼。
黑发但是搭配着一双过饱和的克莱因蓝色的眼睛。
真好，是和海洛一样的眼睛。
男人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牧温瑜，还没有说话，就看见牧温瑜的身上开始逸散无数条的数据流。
他在那些数据流里看到了很多人的脸，他都觉得很熟悉，可是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
牧温瑜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很多记忆开始在眨眼间粉碎。
高睢、铂金、海洛还有亚当斯。
最先模糊的是他们的脸，很快就连他们的身影和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等到牧温瑜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茫然。
这什么地方，他不是去见王婆婆了吗？
最激动的还是125和024，125直接走上前去把自己手边那么多的文件举高，对着男人说：“主神！您终于醒了！这些文件都需要您的签字，下面的世界好多都乱套了！”
牧温瑜只觉得聒噪，往后退了几步。
啊，这个男人原来是主神啊，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主神还看着牧温瑜的方向，让心里没底的125和024忽然一惊。
要是主神没有忘记那些回忆的话，那么牧温瑜的回忆被清除那不是要出事儿？
主神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那个是新来的系统吗？没见过的样子。”
他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