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倒是大义凛然的样子。”段予清似是有些失望，他微微低头，眼神隐在黑暗中，段予秋瞧不清楚，“不错，我是想杀了你，可不是现在。你我之间的事，并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那些卫兵可没有与你敌对的资格，你的对手是我。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我宁愿留你一条命。不过......你为了那个慕
流光，竟然敢来到我的王府挑衅，你为了他，当真连性命都不要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半句话几乎是呢喃，散落在茫茫的风里。
“他是我爱的人。”
段予秋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异常坚定。
藏书阁的火已经完全被扑灭了，两人所站的角落暗下来，段予清抬头看着天边那一轮弯月，没有笑，反而皱紧了眉，说出的话似乎带着哭腔：“看吧，皇兄，纵然我们自相残杀，但你无法磨灭的事实是一一我才是最能理解你的那个人啊。”
第九十七章被......被鸭店捡尸了？
似乎感觉到唇上湿湿的，慕流光在梦中猛地一颤，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个隐隐约约的清瘦的影子，发丝垂散，似乎离自己极近。但饶是这样近的距离，慕流光仍是瞧不真切他的模样，自己眼前的一切好像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黏在他的视线与事物之间，虽不浓烈，但无法驱散。
慕流光心头一沉，虽然他看不清身边这人长什么样子，但依旧可以自他的身形和动作来断定，这不是段予秋。
那他是谁？自己现在在哪？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看到的好似是某个笑得狰狞的面孔......
--段予清！
慕流光惊得一震，正欲坐起，但还未等自己有什么动作，却是先感觉四肢软弱无力，像是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竟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那人见到他醒了，忙不迭凑过来将他扶着坐起：“你可算醒了，昏迷了那么多天，要不是看你还有呼吸，怕是早就被人当尸体扔出去了！”
听声音是个男人，语调却是急切，想来是个还未有什么城府的少年。
慕流光被扶着靠到他肩膀上，此时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光线，他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所在的是一间久未打扫的房间，弥漫着发霉的味道，细小的灰尘顺着人之间的呼吸来回翻转。
更令他惊讶的是，房中除了他二人之外，竟还有五六个单薄的身影，瞧着都是少年模样，只是身形瘦削，衣衫残破，发式也不像是好好整理过的样子，乱糟糟地披着，偶尔能从那些草丛般的头发中瞧见白皙清俊的五官。
慕流光心头狐疑地突了一突，此时一个盛着清水的碗送到自己嘴边:“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