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含糊着应了“好”。
这一吻热烈绵长又轻柔,所有的心疼和爱意都卷于唇齿,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鹿久两颊绯红不敢抬头,即使绷紧了唇,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翘着。
“我不会跟你保证永远。但我能坦诚说,此刻、现在、当下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季东楠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
2.
这一晚,两个人都失眠了。
鹿久抓着夏被死死闷住脑袋,她激烈的心跳充斥了整个世界,盖过了楼下的喇叭声,盖过了“太阳”的喘气声,盖过世间一切杂音,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
楼上季东楠也在翻来覆去,紧锁着眉头想的全是鹿久从前的那些事情。
秦沐是他忽视不了的存在。
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季东楠就来敲鹿久的门。
“你是说,我可能没有失明?”鹿久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扔掉,她疑惑地问。
季东楠“嗯”了一声:“秦沐恨你心切,当时怎么就突然给你饯行送你去机场,出了车祸又在医院照顾你,怎么想我都觉得不对劲!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为了折磨你,隐瞒你的病情骗你说是永久失明。看你痛苦一辈子这种变态的事,也许他真做得出来。”
这个大胆的推测犹如平地惊雷,让鹿久足足蒙了半个小时,惊疑逐渐变成希冀。
鹿久猛然记起,两年前诊断结果从来都是通过秦沐转述的,她沉浸在悲痛和绝望里,同时也沉浸在失明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和赎罪的执念里,慢慢接受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想重获光明去见的人。
如果,她真的还能再看见。
这个念头像是发酵般迅速膨胀,她开始动摇。
“如果能够康复自然是意外之喜,如果你不能康复,我也不会觉得失望,重新回到现在就好了。从头到尾,我在意的只有你的感受。”季东楠趁机继续鼓励她。
是啊,最差也不过如此,最重要的人也还是会在身旁,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们提前挂上了号,站在医院走廊里排队。
怕鹿久紧张,季东楠前一晚背了好多不好笑的笑话,倒也让鹿久逐渐放松下来。
轮到鹿久了,看着她被护士慢慢牵引着走进检查室,季东楠牵着“太阳”坐在走廊上反复深呼吸自我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