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微眯起眼,眸中绽放着狠光,转瞬间又恢复了镇静。她似自言自语道:“回来吧,你要是敢,就回来吧。你回来,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的面容,嫉妒再次充斥了内心。她的嘴角勾起,眼神已然不再平静,幽沉中透着不甘。
不过是一个贵妃,怎配跟她争?只是一个皇子,又怎配跟她的儿子争?
魏行方至母亲宫殿前,便听见了殿里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吼声,心中不由生出无奈之情。
他未叫人通传,而是径自走进殿中。不出所料,又是一片狼藉。
他那仿佛一直雍容华贵的母亲,正站在这片狼藉之中,望着地上的一幅字发呆。
“母后。”魏行唤了她一声,走近了些,弓着腰欲要将那幅字捡起。
才触到那幅字的一角,沈太后便道:“别动它。”
他定睛一看,笔势雄奇,力透纸背,竟是父皇的字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起身,笑问道:“母后怎的想起要赏父皇的字了?”
沈太后不答,反问道:“皇儿,你可知这幅字,是写给谁的吗?”
魏行一愣。
母后都这么问了,还能是谁?
他也不愿提及那个人,眼下应把她的情绪稳住才对。他道:“母后莫要站在此处了,让宫婢收拾收拾。”
说罢,魏行去拉沈太后的手。
她如同藤萝攀附住大树般,紧紧抓住儿子的手,神情苍凉,哽咽道:“明明哀家才是他的皇后,凭什么让那贱人以皇后仪制下葬……”
他出声安慰母亲道:“母后,你是宫中唯一的太后。”
“哀家知道,哀家都知道,可是……”沈太后呢喃着,抓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的儿子要回来跟你抢皇位了。”
魏行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
此刻,说什么话都没用。那位贵妃在世时,他的母亲便常会嫉妒到发狂,在他面前说着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即便是他登位以后,她也没打算放过贵妃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弟弟,魏昀。
魏行无法明面阻止母亲这种疯狂的报复行为,只能暗里阻拦着她的追杀,不然,魏昀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