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不可一世的青年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在他即将获胜的那一刻,右眼之中流尽了血泪。
……
人有时候不搏一把,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活。
萧陆顺着被击碎的窗户艰难地爬出了这栋府邸,半截腿被打烂,背部中枪,腰腹一侧中了几枪,就算是他最初混迹红灯区之时,都不曾这么狼狈过。
活的像条狗又怎么样。
他还是活下来了。
萧陆吐出一口血水,感受着眼前的恍惚,视线之中如下了雪一般的,纷纷扬扬的光点撒在树叶之间,称得那天愈发湛蓝如洗。
他还是活下来了。
萧陆艰难爬出了一段距离,只觉得腹腔内好似灌满了血水一样,好似动一动,就能漏下一大片来。
隐约间,在这无尽的光辉之下,他似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踉跄着,踽踽前行的,浑身沾染着血腥的,周言的身影。
看吧。
他命不该绝。
他咧着嘴角,看那青年跌跌撞撞往他这边走,他看到了他的身影映着烈阳,身边有氤氲着的光晕,同样的,他也看到了他伤可见骨的右手,以及紧捂着的,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的颈部。
这血掺杂在光里。
“首领,你怎么弄成这样?”
周言居高临下,苍白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
“比你好多了。”
……
周言相当勉强地把萧陆搀扶起来,看到他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半截腿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而后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老实说。
就算此刻他眼中的萧陆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都不会太过惊讶。
“咱们的车在哪儿?”
“往西两公里。”
周言慢慢在他面前蹲下了身,面对萧陆眼中的不解,他冷哼一声。
“难道我还把你丢在这儿等死?”
话一落,带着几声闷哼,他的左臂相当艰难地拖着萧陆将其背到了背上,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日落所在的西方走去。
……
“给我说说你的事。”
“我那时……基本……被我妈打着去上学的……”
“其实她想让我学画画的,不过家里没钱,我就去给人看场子了……”
“后面我爸还不起债,给人砍了条胳膊……我家付不了钱,然后就被白目老大捡了回去……”
“开始是为他打架……”
“……后面也做其他的……”
两公里,并不算特别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