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跟在她身后,因为小圆的前车之鉴,大气都不敢出,却听乌菁菁问:“今天怎么没看到纪明芮?”
助理:“纪明芮请假了,有通告要赶,请了三天。”
剧组演员请假是常有的事,也不能为了拍一部戏什么都不干。
乌菁菁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请假,正主儿来了可不得躲着走。
走远了她又返回去,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纪廷森的容貌气质让人不得不服,没想到身边的男人竟也不遑多让,就是即使抱个猫,看上去也很不好惹。
不好惹的人发现自己戴了绿帽子,会怎么样?
不,这样太便宜纪廷森了。
乌菁菁觉得应该还有更好的方式让自己舒心,只是具体要怎么做,她还要再仔细想想。
纪廷森这里,因为戏服容易勾丝,只是撸了小橘猫两下但没敢抱。
他和秦镇月余没见了,上次通话还不大正经,就有些生疏夹杂着尴尬的感觉,薄薄一层,不明显但也很难忽略。
不过很快这种生疏就被秦镇暴力扯-开了。
先是一句:“森哥,你这样真好看。”
赞美的真诚又直接,完全没有避着付从和赵一凡的意思。
付从:“......!”赶紧拽着赵一凡走开了。
纪廷森转移话题:“......餐车是你带来的?”
秦镇知道纪廷森不好意思了,因为耳-垂都红起来,他情不自禁又来了一句:“我好想你。”
意思表达的挺软乎,但强势和侵-略性比之前还不遮掩,看眼神就知道了。
没必要遮掩,上次电话里表述的足够清晰,喜欢一个人,最直接最本能的行为就是得到他,秦镇认可这一点,并且越来越期待。
纪廷森感觉耳朵都烧得慌,加快步伐到了化妆间。
他下午还有戏,也不用卸头套之类,一般都是在化妆间凑合吃一口。
化妆间没人,秦镇进来之后就关了门。
将小橘猫放在门口的一个转椅上,腾出手来反锁了。
听到门锁咔哒声,本来要去洗手间洗个手的纪廷森:“......”
再后来,他就被秦镇放到化妆桌上了。
纪廷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体重身高都在正常范围,不体弱也没有肢体障碍,可是将近一米九的秦镇,实在是太高大也太精-健。
说抱小孩一样是夸张了,但毫不费力的将纪廷森放在桌面上,几秒钟的事。
然后还将人困在了双-臂之间。
宽大的桌面,镜子边缘圈着的小灯泡无意间被按到开关,刷的全亮起来,在层层叠叠的纱衣遮映下发出朦胧的光。
有一部分光从侧面照过来,让纪廷森本就白皙的面容染上玉色,像从镜子里穿越时空而来的古人。
神仙或者鬼怪,秦镇不知道,反正已经被迷住了。
他知道被迷惑,也享受这种着迷,灰蓝色的眼在光线的映照下漂亮又深沉,直白的表达心里的感受:“森哥,你真好看。”
秦镇的目光太有压力了,纪廷森偏过头,攥住他要摸上自己眼角的手指:“别闹。”
秦镇:“不能啊?”
纪廷森:“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秦镇嗯了一声,像是在接受这句话,出乎意料的平静:“然后呢?”
“什么?”
他反手握住纪廷森的手:“哪里不合适?除了性别,我都可以改。”
“如果是性别呢?”
灰蓝色的眼滞了一瞬:“森哥,这个玩笑不好笑。”
纪廷森说:“不是玩笑。”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可秦镇逼迫的太紧了,简直让人躲无可躲,然而要说出自己最隐秘的东西,重生、排斥,哪一个都不能也不敢启齿。
秦镇垂了眼,几秒的功夫,但气息一直是沉的,而后抬头:“如果你很想的话,你在上面。”他说。
顿了顿,又给自己争取了一点小小的权益:“还记得我在电话里说的话?’想睡-你’,真心的,所以,能不能让我也有一次?”
纪廷森说不出话来,秦镇的姿态放的太低了,低到让他心生歉意:“对不起。”他说。
下一瞬,秦镇笑起来:“骗子!”
在他提出也让自己来一次的时候,眼前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只有歉意,说明问题压根不在谁上谁下。
纪廷森也反应过来:这个小混蛋!
他推开秦镇,像是羞恼到极点:“不行就是不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腰被攥住,人又被抱了回去,秦镇眼底还带着笑意:“那你喜欢谁?谁也不喜欢,也不喜欢我,难道想当和尚?”
纪廷森:“当和尚怎么了?”
他不该和秦镇这么幼稚的争吵,可秦镇眼底的笑意太扎眼了。
眉梢微挑,骄傲又俊美的眉眼让面部表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秦镇道:“你有我了,再当和尚能静得下心?我是最好的,也最适合你,没有之一!。”
绝对的自信和高傲,简直让人心折,纪廷森欣赏这种美好,但还是垂下了眼。
秦镇看他这样,不生气,反而心中一痛。
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是什么,但直觉纪廷森心里藏着事,这件事困住了他想要放在心上的人,甚至于被困住的人甘心被桎梏。
秦镇捧着纪廷森的脸,两个人脸对脸,几乎到呼吸相闻的地步。
他温声问:森哥,你在怕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一刻的秦镇是无比可靠的,纪廷森笑了笑,他很少露出这样迷惘中带着无奈的神情,很快那点迷惘都消散了,错觉似的。
不是怕,是不能。
他碰了碰秦镇的脸,先是指尖触碰,然后整个手掌都贴上去。
秦镇整个人大气不敢出,像等待宣判的刑-犯。
只是碰了碰,纪廷森收回手,惯常温和的眼冷淡下来:“看——我对你没感觉。”
这么好的秦镇,这么一往无前的心意,不该毁在他手里。
世界上大多数开始都充满喜悦和希望,但有些事,如果能预料到终点的无望和狼狈,就不该在起点的时候生根发芽。
秦镇深吸一口气,以此平复逼仄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他想过无数的可能,查看纪廷森的体检报告,调查过去二十六年的人生经历,没有哪一个疑点能解释现在的抗拒和疏远。
除了某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可是那种猜测和不能恋爱似乎关系不大。
都是成年人,还是成年人中出类拔萃的那一小撮,尽管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但秦镇没有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因为得不到而暴躁到甩手就走。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也不是爱一个人的态度。
他极快的平静下来,到底摸了摸对自己冷淡的人的眼角:“凶起来也这么好看,真是要命。”
气氛一下子从紧绷到松散。
纪廷森有些头疼,秦镇实在是太难缠了。
他听到秦镇的声音,轻的像羽毛,带着笑意和期待,仿佛刚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森哥,感情的事慢慢来,我追的起,不过,我好像应该收点利息。”
“什么?”
“你说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这话经过我的同意了吗?”秦镇慢条斯理的道,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炫耀了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从闻人非口中得知这句话,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像得到珍宝一样,无数次从脑海中翻出来体味。
直到此刻。
纪廷森:“......”
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恼怒、无奈、羞窘,太多了。
放弃抵抗了似的,他终于不再遮掩的捏了捏鼻梁,这是个表露疲惫的动作,对要强的人来说几乎等同于示弱。
他问:“那你想怎么样?”
秦镇抬手,指腹碰上眼前人皱起的眉心,揉了揉:“亲一亲好不好?我们慢慢来,你慢慢拒绝我,一天八百遍都可以,只是亲一亲,让我偶尔甜一甜。”
像是怕被拒绝,他赌咒发誓一般的强调:“只是亲一亲,不乱-碰。”
最后三个字歪打正着的对症下药,纪廷森有些犹豫。
心理问题有一种治疗方式是脱敏,他抗拒别人的亲近,可秦镇好像有些不一样。
很短暂的犹豫,但对秦镇这种智商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判断出是与否。
他捏-握着纪廷森的后颈,一手撑着桌沿,倾身低头。
纪廷森只觉那种冷寂的气息兜头罩下来,强势到无可抵挡,唇-上压过来的力-道却是温-热而柔-软的,轻而和缓。
脊-背僵硬起来,他按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但没有躲。
高度清醒的畏怯,不能抗-拒的恍-惚,一切都乱了,气-息-交-缠逐渐滚-烫和深-入,像是要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