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帝心情自然不好,也顾不得什么圣贤明君的风度了,凉凉道,“陆爱卿倒是有心了,不过你年前才从朕这要了秦王谋逆的案子,至今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呢。”
刑部侍郎是个好功劳却不中用的酒囊饭桶,被皇帝三言两语训得脸色一白,赶紧低下头退回去了。
三法司中被否决了两,剩下的都察院平日里主管官员的检查和弹劾,似乎和查案也没多大的关联,于是大臣们开始各显神通地推荐自己心爱的门下弟子——这可是大案,要是办成了,那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要不成,想来皇帝也追责不到自己身上。
楚凌洲松了口气,乐得看他们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推荐——反正再怎么推荐,也不可能推荐到他头上来。
毕竟在京城里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幼童,都知道燕王楚凌洲是个只知寻欢作乐、整日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
谁想推荐的争不过拍板的,皇帝许是被底下的吵得心烦了,沉默了半晌,来了句惊天动地的:“朕看,不如就将此案交由燕王处理。”
那些争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撂起袖子打架了的大臣突然一下子安静了。
楚凌洲也愣了愣,心说难怪皇兄今天非要自己来上朝,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人先不乐意了:“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应交与燕王处理。”
……果然,又是他。
楚凌洲烦得不行,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小古板,活该讨不到老婆。”
皇帝对沈尚言的偏心有目共睹,被堵了这么一句,不但没恼,还好兴致道:“沈爱卿与朕说说,为何不能交给燕王处理?”
“燕王每日只知寻欢作乐寻花问柳,”沈尚言顿了顿,看了一眼楚凌洲,难掩眼中的厌恶,“这样的人,如何能托付重任?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大辽和大梁的边界安宁,臣恳求皇上三思。”
皇帝面色不虞:“大胆!你竟敢在朝堂之上说这话,信不信朕现在就治你一个诽谤皇亲之罪?”
明眼人都看出来皇帝这是动了怒了,朝堂上一片死寂,沈尚言跪下:“皇上,臣的罪可以治,可边关的百姓不能再等下去了。三年征战,千里沃野颗粒无收,边关人民妻离子散流离失所,皇上贤明仁慈,定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的。”
皇帝没说话,只看着楚凌洲,楚凌洲不想平白无故接一口***的大锅,赶紧道:“皇兄,碧霄将军年少有为,又体恤百姓,依臣弟看,不如就将此案交给碧霄将军。”
皇帝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叹了口气,坐回龙椅上:“罢了,沈将军也是有心,既然如此,就让沈将军协同燕王调查此案。”
沈尚言握着白玉笏板的手指蓦地一僵。
“皇上,臣……”他还没说完,皇帝便一挥衣袖,明黄色衣袍上绣着的金龙在空中震爪欲飞:“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皇帝再宠他,也不会容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朝堂之上公然挑衅天子威仪,沈尚言只得跪下谢恩。
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劝谏不成,还把自己给搭进来了。楚凌洲觑了一眼沈尚言的脸色,觉得自己甚是无辜。他也不想和沈尚言共事,可谁让他的好皇兄铁了心地非要将这事儿交给他呢。
下了朝,沈尚言阴着张脸站在原地,旁边的同僚不敢惹这樽煞神,只好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绕道离开。楚凌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沈将军,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沈尚言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诶……这怎么还走了?”楚凌洲还想继续和他亲热亲热,却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叫住了。
“王爷,皇上有请。”【作者有话说:新文开更,冲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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