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言不再说话，转过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楚凌洲。楚凌洲这会儿背对着他，只留给他一个挺拔的背影。
光从他身前照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边。
沈尚言的眉目不自觉就跟着也温柔起来。他看不到楚凌洲的正脸，却大概可以猜测到那人现在的表情——嘴角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眼睛却亮晶晶的，狡黠的像是山里的精怪。
“我为何想要这天下？我为何想要这天下？”庄成华低声喃喃重复了两遍，“因为……”
他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觉得，掌控天下的权力太过于诱人，而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也可以是他而已。
楚凌洲眯了眯眼，冷冷道：“说不出来？那本王来替你说。”
庄成华浑身一颤。
“因为你喜欢权力在手的感觉，仅此而已。”
楚凌洲转过身，衣袖在空中挥出一道弧线。
“你以为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他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也配？”
庄成华猛地挣扎起来：“论文，论用人，论心计，我哪里比不上他？！”
“是，你哪里都比得上他。”楚凌洲道，“但那又有什么用？你为了一己私欲，联合蛮夷，以致天下动乱，***。”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帝王之心，在于气度。”
“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气度。”
所以他即使那个时候被逼成那样，也从来没想着要去搅这一滩浑水。楚景川虽然偶尔优柔寡断了一点，但是个好兄长，也是个好皇帝。
楚凌洲不想去破坏他治下的盛世江山。
庄成华被他压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不甘道：“你不过是在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罢了……”
“也许吧。”楚凌洲懒得和他再做口舌之争，“但既然你输了，就老老实实认清楚现实。皇兄仁慈，念在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也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庄成华听到“全尸”，脸色一白。
“怎么？”楚凌洲一勾嘴角，“庄丞相敢行大逆不道逆天之事，却连一个‘全尸’都听不得？”
这群人把别人的命视如草芥，自己却一个赛一个的惜命，明明都要谋逆造反了，偏偏还总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执迷不悟地妄想能逃脱制裁。
“庄丞相，这最后一次机会，您可要把握好了。”楚凌洲俯下身，“那些刑法手段，您应该比我清楚得多吧？”
庄成华死死地咬着牙，刚刚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流下血来。
“徐丞相和庄丞相向来不合，若是他从中作梗……”楚凌洲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庄成华，“多亏了庄丞相书房里的那些信件，这案子的眉目我们已经梳理得八九不离十了，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至于西夏……”楚凌洲转过身，正对上沈尚言的视线。他眼里闪过一瞬的锋芒，快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纵使让他来，又如何？”
沈尚言的心跳忽然加速，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在他胸膛中跳跃，像是随时要突破那层血肉冲出来。
这是他的小王爷，是他的楚凌洲。
是他想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藏在心底那么久，终于拨云见日得以并肩的人。
楚凌洲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提着衣摆重新往沈尚言的方向走。他刚走出没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了庄成华的声音。
“我说……我都说……”【作者有话说：庄成华的人设就是非常自满且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很牛，但是偏偏又很贪生怕死。这文大概还有一点就要结尾了，接下来会写他们一起上战场，圆小王爷和将军一个梦。大婚和其他一些东西会放在番外里写，比如傅郁和楚凌洲的故事。下一篇文还没想好开什么，目前正在犹豫是写校园还是写娱乐圈还是写无限流……没错我一下子开了三个脑洞，不过应该要等到暑假才会开新文了，因为我马上也要期末考了，最近会很忙，暑假还要去实习什么的。哎，最近特别想写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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