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西夏养精蓄锐数日，又拿下了随州，士气正是旺盛的时候，主将苏日勒和克更是带头冲锋。很快，荆州军就溃不成军，三三两两地往来时的方向逃去。
苏日勒和克勒住马回过头，西夏王站在不远处，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苏日勒和克明白他的意思，随即整兵带人追去。
前方是随州城外的石谷，荆州军慌不择路，像是被猫追的到处乱窜的耗子，一头扎进了石谷里。
苏日勒和克皱了皱眉，一抬手，止住了还想继续往后头追的西夏军的步伐。
两边的崖壁极高极陡，像是被生生劈开的一般。崖面凹凸不平，只偶尔在缝隙中长了几株草，在风中微微摇晃着。
石谷狭窄且长，手脚难以施开，再加之崖壁顶上草木重重蔽日，昏昏沉沉的，简直是天然的伏击点。
苏日勒和克一眯眼，看着几乎要看不见影子的荆州军，有些犹豫。
西夏王的声音适时从后面传来：“怎么了？”
“王上。”苏日勒和克回过头，拱了拱手，“这石谷狭长，不便作战。只要有人从前方后方忽然袭击，便极易被困在谷中，成困兽之局。还请王上深思。”
西夏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怕他们在里头设埋伏？”
苏日勒和克顿了一下，答非所问道：“……臣只是想请王上下个决断。”
“孤明白你的顾虑。”西夏王坐在舆车之上，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一张开开合合的嘴，“但楚景川刚刚平定京城，尚且自顾不暇，难道还能分出个身，派人跑到这里来设伏不成？”
苏日勒和克道：“但荆州……”
“纵使有埋伏，也不过是动用附近的兵力做一些小打小闹罢了，不足为惧。”西夏王摆摆手，“正好一起端了。”
苏日勒和克垂首道：“是。”
话虽如此，但看着前头阴沉昏暗的谷道，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日勒和克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舆车旁边气定神闲的黑衣男人。他只知道那男人叫傅郁，从前是楚凌洲的手下，和大哥达成了某些协议，才成为了幽冥军的统领。
也是他言之凿凿地说庄成华成功了。苏日勒和克有些难以理解地拧起眉，大哥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如果他骗了大哥呢？
如果庄成华的计划失败，而不管是随州还是荆州，其实都是大梁设下的陷阱呢？
苏日勒和克有些烦躁不安地拨了拨手腕上的兽骨串，再次开口道：“王上，您看……”
西夏王拨开珠帘，眼神明显带上了一丝不耐。
苏日勒和克默默咽下了底下的话，又看了眼傅郁，心说不知道这男人给王上灌了什么***。
他长出一口气，握紧腰间的弯刀，沉声道：“虎贲营跟着我，先去探探路！”
西夏王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往旁边坐了些许，拍拍一边空出来的软垫。
傅郁抬起头。
西夏王笑道：“傅统领，上来坐吧。”
傅郁道：“恐怕不合礼法。”
“孤说让你上来，你上来便是。”西夏王盯着他，像是在算计什么。
傅郁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没再推辞，干脆利落地爬上了车。
“来了。”楚凌洲拨开草丛，探头探脑地望了一会儿，被沈尚言摁了回去。
“诶——”他差点一屁股墩子摔地上。楚凌洲揉了揉额头：“干什么？”
“还没到时候。”沈尚言紧紧盯着下头做出防备姿势的一群人，“他们在探路。”
“唔。”楚凌洲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目光打量来打量去，打量到了沈尚言身上。
他目光一路往下，从沈尚言冷厉的眉眼至他轮廓分明的下巴，再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和藏进了衣领里的脖颈——啧，怎么会有人蹲都蹲的这么清新脱俗不近凡尘？
沈尚言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往旁边偏了偏头：“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楚凌洲喜滋滋地看着他，心想这人穿红的一定很好看！
沈尚言似乎有些无奈。他咳嗽了两声，指指下头：“专心点。”
楚凌洲理直气壮：“有你在不就够了么？”
沈尚言：“……”
楚凌洲猜他现在内心一定在思考到底为什么要带自己这个拖油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