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卿卿误我
“天地之外有天地，深渊万丈有深渊”
白瑜读出这两行字的时候，殷无常正趴在地上摸索自己的刀
今天不宰了这小子下酒，他就枉活这七百多年！
“找这个？”
冰凉的剑锋贴上殷无常的脖颈，寒光映出白瑜的面庞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无辜的大眼
“小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加点蒜蓉烤了？”
“嘤！我好怕哦！”
白瑜话说的极其没诚意，语气毫无感情I色彩不说，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剑锋更向偏几寸，在殷无常颈上印出一道红痕
殷无常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脸上的墨镜被他身上紊乱的灵气崩出两条裂缝，直往下掉玻璃渣子
约是半个时辰前，白瑜将他从船上拖下了水
那江心的结界本是排斥一切外物，但他们入水后突然从结界处旋出一个漩涡，迅速将两人吸走吞了进去
最开始，他们落到了一处断崖上
结界内别有洞天，不似白瑜想象般是沙土江底的样子，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浓云将灰色的天空围成一个圆，圆内日月并肩，四周峭壁高耸，中间一道峡谷，从上往下望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殷无常站起身来顶了顶墨镜，侧耳仔细一听，便听到峡谷深处传来阵阵细微的鲸鸣声
“这里应当就是玄鲸神君的幻境.......”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将脸转向身旁的白瑜
白瑜正紧贴在岩壁上，垂头勾勾盯着漆黑的谷底
“陆识渊在这里，对吧？”
他声音和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殷无常点点头，他又继续问：“我们从这跳下去会摔死吗？”
“不会。”殷无常语气肯定
话一落音，白瑜脸上眼里的恐惧荡然无存
但可惜殷无常是个瞎子，他看不到
所以当他嘴里那句“可能会摔残”还没说出口，就被白瑜一脚踹下了悬崖
海域最强法师，当朝的宰辅国师，先年差点位列仙班的大佬
被一只蛤蜊，踹下了悬崖
奇耻大辱！
他疯了一样爆粗口，但还是伸出手抓住了同样坠下的白瑜，捏诀唤风飞行
可幻境诡谲，像黑洞一样吞噬他的灵力，不过两三分钟，他便无力支撑，最终在离地面还有百米的距离时，身周的灵风消散，两人直直掉了下去
就在殷无常思量着自己乾坤袖里有多少救命仙药的时候，一团薄云忽然在他们身下聚起，稳稳托住两人，缓缓下行
云雾清凉，殷无常趴在里面，愣了几秒，随即不可思议的朝身边问道：“你会飞？”
白瑜抿紧嘴不说话，聚精会神的控云
但这毕竟是连殷无常都奈何不了的幻境，他只撑了不到五分钟，便和殷无常一起砸到了地面上
幸而有这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两人只是摔的懵了一会，并没有大碍
尤其是白瑜，他砸在殷无常身上，只落了两块淤青
缓过神后，他吐出一口血水，晃悠着站起身，观察起四面的环境
这是一片沼泽地，周围尽是蒹葭蒲草，大雾弥漫，瞧不见远处景色，只能听到草丛被风吹动的声音
在一处沙堆上，斜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行字
“合天之外，修海之内”
白瑜一手拎着剑，一手拎着殷无常的领子，逼着他又把字读了一遍
听他恨恨的把字读完，白瑜皱紧眉头道：“果然，我们看到的字不一样。”
第一眼看到这块碑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这海里一切都是古制，怎么偏偏碑上的字全是简体
“只是字？”殷无常拨开他的手站好，顶顶墨镜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才拉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