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取而代之
两人从年氏书铺出来，余晖已经遍地，柳鱼巷的小商贩们都准备收摊回家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谢淮鸢脑海，若是二皇子果真是红粟草一案的幕后黑手，且觊觎皇位的话，那这些钱的去处便可想而知，极有可能是贺临川说得最后一种情况——养军队。
只等陛下归天殿下继位，时机成熟，二皇子又远在岭南，若是有什么动作太子的确鞭长莫及，到时长安便岌岌可危。谢淮鸢至此终于明白，贺生玉在那回早朝时提到的放虎归山是什么意思。
苏诩一句话让谢淮鸢回了神：“宝贝儿，黑市的东西怎么会进了宫里？”
“或许是被某些有心人当新鲜玩意献给陛下的。”谢淮鸢走得很慢，刻意等着身体不适腿脚不利索的苏将军，“起初没人知道红粟草会致人上瘾，所以随便安一个名头陛下便会信以为真。”
“不如明日我们进宫。”
苏诩倒吸口凉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美人你胆子真大，你难道想进宫亲自质问咱们皇帝陛下？”
“自然不是。”谢淮鸢笑着说，“我的意思是，陛下的近身服侍太监，魏玉。”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走出柳鱼巷，街上少有人经过，苏诩牵过谢淮鸢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里，与他并肩慢慢往前走：“魏玉这人知道内情吗？”
“魏公公自陛下登基前便一直服侍左右，没人比他更清楚陛下的事情了。”
苏诩点头：“对了，陛下病情又严重了些，昨日诸位皇子都回京城了。”
“二皇子也自岭南回来了？”谢淮鸢问道。
“没错，今天早晨刚抵京，此时应该是在陛下跟前尽孝呢。”
两人在街口上了马车，看谢淮鸢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那人立刻没骨头似的倒在他怀里，谢淮鸢垂眼一笑，眉宇立即舒展开：“怎么了，累了？”
“嗯……”
其实苏将军不是累，而是后悔，他趴在谢淮鸢肩上垂着头懊悔不已，方才忘了向那老头儿要两本龙阳话本，多学点经验留着下回好好收拾收拾谢淮鸢……
谢大人自然不知苏将军脑子里想得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尽心尽力地帮他捏着腰腿：“还疼不疼，要不顺路去药铺抓点药？”
“歇歇吧您！”苏将军一听腰更疼了，黑着脸说：“谁因为这档子事儿去药铺，我还要不要脸了？！”
美人心里好笑，但面上不显：“可总不能老是这样疼着。”
“嗯……谢大人给揉揉就不疼了……”
一股热气猝不及防吹进脖子，谢大人耳根瞬间通红，伸手把他推到一边：“你……你正常点说话……”
听他骂骂咧咧惯了，偶尔软声软气地撒娇谢大人岂止是不自在，他压下突如其来的心浮气躁，赶紧转移了话题：“……陛下如今卧床不起，你不进宫看看？”
苏诩往马车壁上一靠，轻松地说：“那么多儿子在跟前围着，又不少我一个，再说在外人眼中我是臣子，若是往寝宫里跑，难道不引人怀疑。”
“陛下没要你认祖归宗？”
“提过，但我觉得还是姓苏好听，就拒绝了。”苏诩沉默一会，问谢淮鸢：“宝贝儿，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没良心，对生身父亲居然一点感情都没有？”
谢淮鸢直言不讳道：“若是有感情才奇怪，常年流落在外的皇子忽然对陛下有了深厚的感情，必然动机不纯，殿下会如何想？苏将军很聪明，懂得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