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谢美人。”苏诩唇角一勾笑了声:“在你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是光着身子。”
谢美人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秃噜了出来:“我更喜欢苏将军在床上光着身子。”
结果换来了苏将军的微微一笑,“滚!”
……
次日清晨,苏诩赖在床上还没起,谢府的大门忽然被敲响了,谢淮鸢一拉内室的帘子将他家睡相极差的苏将军遮起来,转身去开门。
敲门之人让谢淮鸢大吃一惊,人果然禁不住念叨,昨日才说进宫拜访陛下身边的大太监魏玉,今早这魏公公便大驾光临了。
太监属后宫服侍之人,虽没有品级但地位算高,特别是这皇帝的贴身太监,连后宫嫔妃都要敬重三分,更别提臣子,谢淮鸢将人让进了中厅。
自打苏将军在谢府常住之后,谢淮鸢便托人打了些桌椅板凳放在厅内,苏诩朋友多,若是来访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岂不难看了。
魏玉往还散发着木香的椅子上一坐,尖声开口:“咱家托陛下圣旨有几句话交代苏将军,将军府姨夫人说人在谢府,麻烦谢大人将苏将军请过来吧。”
没等谢大人请,苏将军便自己穿戴整齐走出来了,半盏茶进肚,魏玉才说道:“苏将军的身份咱家也是清楚的,陛下交代您定要好好辅佐殿下,莫让李氏江山落入旁人手里。”
苏诩只觉得可笑,这话也值得咱们魏公公单独跑一趟,摆明了耽误人睡觉,苏将军不动声色点头应了。
只听魏玉又说道:“若是殿下不贤,苏将军可取而代之。”
苏将军更想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前段时间还拿圣旨试探苏诩对皇位的心思,唯恐抢了太子的天下,今日怎么就取而代之了,陛下是生怕他和殿下生不出嫌隙,还要添几把火……
“魏公公可说完了?那现在轮到我们问您点事儿了。”苏诩垂眼一笑,毫不避讳地问道:“六年前陛下是如何染上红粟草的?”
魏玉闻言愣住,接着忽地起身,自己乱作一团,“苏将军虽为皇室身份,但……妄议陛下可是杀头重罪!咱家劝你谨言慎行!”
谢淮鸢适时开口:“魏公公方才还说什么辅佐殿下稳固李氏江山,此案事关重大,想必您心里清楚,若是有任何差错,不是你我担待得起的。”
眉心紧蹙默然不语半晌,魏玉终于颤抖着说:“咱家知道两位忠心耿耿,希望两位保证,没有第四个人听见此事。”
“自然。”
魏公公声音极小,“咱家记得仔细,陛下那时痴迷梨园行当,于是召有名的戏班进了宫里,为陛下唱了一出万寿戏,戏中的帝王服用一种名为神仙草的药草,因此长生不老。”
“陛下信以为真,命令戏班献上药草,谁知戏班果真拿出来了,太医院再三确认这药草没害处,陛下便服用了,随后戏班悄然消失,红粟草也开始在黑市中流通起来。”
苏诩眯眼道:“哪来的戏班子?”
“外地来的,具体什么地方咱家说不清。”魏玉为难地思索再三,继续说道:“……不过……咱家也是寸,正巧在很久以后的某天夜里看见戏班班主进了萧贵妃所居的翊昇宫。”
“萧贵妃?”谢淮鸢问道:“这事您没与陛下提过?”
“没有,咱家看到此事时陛下已经戒掉了红粟草,萧左相势力正盛,咱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是左相与萧贵妃殒身了,咱家才敢说出口。”
谢淮鸢与苏诩对视一眼,那时二皇子年纪尚幼,并未出宫建府,随母妃居于翊昇宫,一切便说得通了。
魏公公刚要起身告辞,一位小太监慌忙破门而入,看见魏玉后眼眶更红:“公公……陛下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