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江湖浪客
贺生玉正焦急万分，旁边忽然露出个脑袋，接着他双臂一撑爬了上来，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身上也因在灶台里蹿上蹿下沾满了黑灰，贺生玉松了口气，忙把人搀扶起来。
他情绪有些激动：“我跟你说你都不可能信，这底下就是个活生生的兵工厂，各式各样的武器，多到难以想象。”
“地方太大人又多，我只从小窗里匆匆看了两眼，架子上全是刀剑长矛，几百个铁匠还在锻造各式兵器，不过单从熔铁的手法看不像汉人的手艺，倒有几分西洋的味道。”
江湖人喘着大气，不住用他的破斗笠扇风，瞪大了双眼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你能明白吗，是不是很难相信？”
没什么难以置信的，既然有心皇位便要有足以对抗敌人的资本，这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为了避人耳目，竟然将这偌大的兵工厂隐藏在销金窟的地底，确是相当隐蔽，让人难以发现。
那浑身是灰的江湖人又说道：“方才听那掌柜的叫你大人，你是岭南府衙当官的吧，不过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都是大人物们该考虑的，让咱俩撞见纯粹巧合，赶紧走，一会有人来了谁都跑不了。”
虽然贺生玉想亲自下去一探究竟，但这江湖人说得不无道理，若是一旦让人发现，难免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还会累及他人，只要清楚了入口所在，日后有机会再来也是一样的。
将铁锅灶台归置整齐，厨房又恢复了原样，江湖人拉着贺生玉远离了销金窟，此时已到后半夜，雨后空气中弥漫的水汽蒸腾而起，沿街的树枝树叶油亮亮的，脚下雾气缭绕，进入仙境一般。
贺生玉的心里好久没这样通畅过了，所谓挥霍在销金窟的赈灾粮拨款原来全部被用来供应这座地下兵工厂了。既然如此，当年长安黑市红粟草流通敛来的钱财，恐怕有差不多的用途。
二皇子利用陆王爷想借红粟草替弟弟还魂一事，威胁他交出赈灾粮，暗自守护弟弟尸体二十多年的陆王爷最终妥协，并在贺生玉前往岭南着手调查后，一人担下所有罪过跳崖自尽。
贺生玉记得陆昭成亲前与自己提过，早在陆王爷还健在时，便偶尔有陌生人出入父亲的书房，她有回趴在门口偷听，便听见了请求赐婚诸如之类的话。
这便说得通了，或许在那时候，二皇子就生出娶陆昭为皇妃的法子，否则单凭弟弟这一个原因，陆王爷可能远这不至于交出赈灾粮。
比起恶言恶语的威胁，二皇子更擅于拿捏人心，弟弟与陆昭是陆王爷的全部，果然找准要害便能让人乖乖听话，其它问题也自然而然迎刃而解。
抵达岭南后，二皇子对贺生玉说得最多的便是——“贺生玉，听话。”
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若是在床上想听贺生玉叫得如南风馆小倌那般撩人，便会玩遍各种稀奇古怪的花样，直到贺生玉双腿打颤疲软，下身肿胀血红不堪入目，哑着喉咙叫到他满意为止。
对于李瑾，顺从服软便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可贺生玉极少服软，至少清醒时是这样的，已经镶进皮肉里的硬骨头如何剥皮去肉，再替换上副谄媚的软骨？
两人举着火光微弱的灯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那江湖人意犹未尽似的：“我还没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兵工厂……”
贺生玉一阵胸闷，咳了两声反问道：“那兵工厂明显不是公家的，公子不担心有人揭竿而起，反抗朝廷造成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