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人散去后,掌柜的低头走到李瑾面前,开口便是告状的语气:“殿下,贺大人昨天晚上去销金窟查账簿了,期间还有位江湖侠客出手相助,属下有辱使命,前来领罚。”
对于贺生玉的身份,这掌柜的一直清楚得很,昨天兜圈子设赌局是故意为之,而此时他不但毫不避讳地出现在皇子府,与李瑾禀报这些事情,还对二皇子自称属下,果真是嚣张至极。
不过掌柜的确实有嚣张的底气——二皇子。
这应该是得了二皇子的授意,掌柜的才敢这般光明正大,二皇子或许料定贺生玉离真相还远得很,又或许认定他没心思将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传回长安,所以说什么话才完全不避着他。
再看掌柜的这副模样,似乎并没有发觉厨房一事,贺生玉缓了口气。
“本宫当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跑一趟。”李瑾说罢转向贺生玉,溢着笑意的眸子温柔至极,“天色那么晚,跑去销金窟查账簿做什么?”
贺生玉不擅长也不会说谎,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是还在查陆王爷赈灾粮拨款那件案子?”李瑾捧起贺生玉的脸,面无表情地问:“是吗,贺生玉?”
李瑾喜怒完全不形于色,贺生玉即使和他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也仍然琢磨不透,他不清楚自己微微的点头或摇头是什么后果。
“说话啊,怎么又哑巴了?”李瑾不顾掌柜的在旁边,贴上贺生玉的唇,伸出舌尖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浅浅舔舐,轻轻在他嘴唇上游走,他用气声低低说道:“说话。”
贺生玉忽然胸口一阵绞痛,半晌沉默后他才开口:“是……”
这一张嘴说话,唇边伺机而动的舌头便伸了进去,勾起贺生玉的舌尖,纠缠不清,直到喘不过气才放开他。
喘息未定,李瑾便笑着说道:“若是想看什么让他们送过来便是,岭南不比长安,夜里危险得很,你不必跑一趟。”
随后李瑾让贺生玉先回屋,转身前那掌柜的还在看着他笑得瘆人,贺生玉心中忐忑,思索着此事似乎远远没有结束。
销金窟掌柜的离开后,一位侍卫打扮的人走过来,手里捧着个盒子:“殿下,这是贺大人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所有发往长安的信。”
李瑾并不意外,只微微点了点头:“写给谁的?”
“回殿下,是大理寺谢淮鸢。”
“他若是再发往长安,定要全部拦截下来,绝不能出差错。”李瑾每封信都拆开看了几行,又随意丢了回去。
在院子里伫立片刻,晨间的微风轻轻吹起他的长发,新阳初升,洒下一片暖光,他忽然低下头笑了,露出熟悉的小梨涡,“为什么……连你都偏心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