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无理取闹
半柱香的时间后，苏将军悠哉悠哉背着手回来了，谢淮鸢慢慢抿着杯中清茶，了然一笑，问道：“苏将军这是动手了？”
苏诩弯起嘴角，笑着应道：“没有，稍加提醒而已。”
“除夕佳节人多眼杂，在茶楼外动手岂不惹人注目？”
“怎么可能在茶楼外，当然是寻个墙角啊，老子又不傻……”话到半程忽地闭了嘴，自觉失言的苏将军继续毫无说服力地解释：“那个……就他们这种谁家的饭都想着尝一口的做派，挨揍是迟早的事，我下手还轻……”
苏诩重新落座后，谢淮鸢正色下来压低声音与他说道：“你方才注意到了吗，那几个自称客商的西域人，他们的虎口处分明长着厚厚的老茧，一看便是常年使用工具所致，怎么会是普通的客商呢？”
“……什么意思？”苏诩一时没跟上谢淮鸢的思路，不解反问道。
谢淮鸢刚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蹙起来，他极其认真地说：“明明不是西域来的客商，便要在永州茶楼冒充身份，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撒谎？”
苏诩只觉得这想法难以理喻甚至荒唐，随便几个路人谢淮鸢都不放过，他握住谢淮鸢的手：“他们可能就单纯觉得客商的名头说出去好听，或是话到嘴边随口一说而已，谢美人你有点草木皆兵了。”
“此事绝不会那么简单。”谢淮鸢说着话与茶楼小二要来笔墨，焦急地在腰牌上写着字，“我传信与永州城内的密探，遣他立刻跟踪那几位西域人。”
眼前人正在奋笔疾书，苏诩忽地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腕，漆黑的眸子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愈发晦暗不清，他夺过腰牌，拉着谢淮鸢便往外走：“宝贝你太累了，我们先回客栈休息。”
“先让我写完，再耽搁便来不及了。”谢淮鸢匆忙将腰牌拿回去，弯着腰执意写完剩下的字，苏诩没再阻止，只立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焦急万分的动作。
在苏诩的印象里，谢淮鸢从来性子冷静稳重，遇事不疾不徐，轻而易举将一切运于股掌之间，泰山压顶也能端得清冷方正，他竟丝毫没察觉，这人何时变得如此多疑？
谢淮鸢写罢腰牌迅速装进锦囊里，不作停留疾步走出茶楼，只跟苏诩扔了句：“你先回客栈便可。”
冰凉的话语敲到头顶，一股怒气从苏诩腹部呼地烧到喉咙，掺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到小榻上，眯起眼眸重重喘了口气。
这间茶楼开在永州已经有些年头，年过半百的掌柜自然看得清明，来照顾生意的客官中，往往三五好友成群结伴，借茶楼雅地吟诗品茶，独身一人的客官着实不多，特别是在这佳节除夕之夜。
掌柜的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此时茶楼内形单影只的客官不是独自饮茶消愁，便是为着打探消息来的，他亲自拎起那雕花的青瓷白玉茶壶，急忙跑来给苏诩添水。
果不其然，苏诩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问道：“掌柜的，方才的西域人什么来头？”
掌柜听完一愣，心里暗道这锭银子可太难赚了，他斟酌着开口道：“客官您可为难我了，本店每日进进出出几十号西域人，实在是不清楚您说得哪几位啊？”
苏诩本来就没想着能问出什么消息，那几位西域人太过普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就只有谢淮鸢会把这当成线索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