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这侍卫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看他也仅是了解些皮毛,谢淮鸢看了吴溪一眼,冷言道:“这些本相都清楚,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青……青城山底下埋……埋着火药!”
……
青城山并不似山名那般秀美,山势粗犷危石林立,干枯树枝横逸斜出,云海翻滚山石耸峙,陡峭的崖壁仿佛被人用巨斧劈凿过似的。
谷地中浓重的血腥味儿便随着风丝弥漫开来,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暗红大旗猎猎招展,对面黑甲骑兵如同遍野松林,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这场面苏诩早就料到,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永州与岭南只有一线之隔。
苏诩眼神凝住,定睛在了黑鸦鸦万军之中的那一人身上,他高鼻深目络腮长须,单看面相绝非汉人,头戴纯白汗巾,右手持弯月战刀,脚蹬黑金长靴,倒像是西域人惯有的作战装扮。
不怪皇帝下令不留活口,竟连西域人都牵扯进来,骏马之上为首者多数为西域人,汉人寥寥无几,更是不见靖王殿下的身影。
高鼻深目的西域将军打马上前,停在了两军对峙的阵前,苏诩勾起嘴角了然一笑,也上到阵前,隔着广阔的青城山腹地遥遥相望。
“大启苏将军,我对你早有所耳闻。”那西域将军用拗口的汉话喊道:“东南部大宛和北方游牧金国都曾败在你手下,你身后便是战无不胜的镇北军吧?”
苏诩拧起眉毛,望着他没有回应。
“苏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为朝廷征战多年,你们皇帝陛下究竟许给过你什么好处?”
苏诩终于开口,语气戏谑:“许给我多少好处先别管,我说您这也太不厚道了,领着帮西域人掺和我朝皇位之争,还有脸上前同本将军讲话?”
“我西域愿意与贵朝盟好,可贵朝皇帝却执意要出兵讨伐我国,我等西域小国只得与靖王殿下联手,来与镇北军请教一二。”
镇北铁骑气势浩荡,亮起长刀白刃,伴着低沉的马蹄声缓缓向前推进,牢牢将苏诩拥护在当中,封刃出鞘,直指那西域将军的项上人头:“那便请。”
西域将军高举起手,一声厉喝令旗挥下,两军几乎同时冲出,黑色海潮与亮银江滔激烈相撞,如隆隆闷雷响彻山谷,高亢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刀剑碰击,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间泵出道道血雨,弥漫的烟尘在嚎叫声中愈发浓烈,凄厉的号角声震云霄,整个山谷都被最原始的搏杀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明光轻甲染上敌军的淋漓鲜血,血腥味和沙尘气充斥着鼻腔,封刃如薄纸般的剑刃割破了无数人的喉咙,刀光剑影间,那为首的西域将军的脸已近在咫尺。
他五指紧握封刃,左手一扯缰绳,飞快躲闪过西域将军直冲面门的弯刀,同手调转马头利刃出手,直刺对方喉咙,那人忽地往后一退,封刃堪堪擦着脸侧经过,在脖颈留下道细细的血线。
西域将军抹去脸上鲜血:“苏将军果真名不虚传,一出手便想要人命?!”
西域将军说着话同时迅速后退,忽地抓起马背上的弩弓,搭箭射出,苏诩躲闪不及,肩膀上生生挨了一下,他闷哼出声,咬着牙折断箭羽,抬眼寒光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