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泽言见到他这个反应,却巍然不动,似乎对他无动于衷,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那般,一动不动。
两人的距离不近,但也不远,段玉漓调整好自己紊乱的心绪看着方泽言,方泽言也同样回望着他。
段玉漓沉默着。
当年,自己刚进宫的时候,方泽言也是这般看着自己,脸上陪着笑道:段太师,是太子殿下不懂事。
而如今,他依旧对着自己笑着,竹节般修长的手中举着清酒,用口型对自己道:皇殿,恭贺新婚。
段玉漓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面无表情。
他本该和现在自己眼中这人有交集,和这个人共度余生,或许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一定是举案齐眉到终老的那个人。
他不一定对,但绝对不是错。
而楚煜呢?
段玉漓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想法滋生出来,就像一株疯狂蔓延攀爬的藤蔓那般,迅速地生长进他的四肢百骸,拔不出来,深深刻入。
楚煜于他来说是一剂毒,不足以致命,但足够上瘾,会让吸食的人食髓知味。
楚煜和方泽言
一旦食用,哪怕是一次,就会上瘾,就会拔不出来。
楚煜这个有有毒,就像自己于对方来说也是毒。
相互克制,又相互吸引。
相互排斥,又不得不相互取暖。
楚煜看了他十年,他逃了楚煜十年。
“……”无数个画面走马观花,一个个场景白驹过隙。
段玉漓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侧的那个太子殿下,现在大隐王朝的皇帝,他不知道为何会真的如他所言,变成了这样,发展成这个结局。
意料之中,结局之内。
一切显得那么扭曲,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段玉漓又开始反思,确切地说是开始质疑自己。
他想起楚煜还是太子的时候,嘴角折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邪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眼中有讥讽,仿佛在讥讽他的思想,对他说:段太师,你说,到那时,本殿下有没有本事让你跟我平起平坐,嗯?
段玉漓又有些想逃……
“……”自己逃了十年,欺骗了对方十年。
“段太师……”
耳畔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