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回道:“知道了, 你先去回话,说我们马上过来。”二人起身,快速穿好衣裳拾掇完毕, 抬脚就往外走。
林溪一边走, 一边想着昨晚上睡前琢磨了很久的问题,这林清漓到底是谁弄死的, 又是为了什么。
原本发现林清漓怕鬼, 她是打算让老爹拿姜姨娘先吓唬吓唬她, 如果能吓疯吓死就省事了。
如果不能,听娘亲昨日和她说,侯爷爹的意思是会把林清漓远远送出府去, 她打算那之后再收拾她。
可万万没想到,她这还没出手呢, 林清漓就死了。总感觉自己憋了好大一股劲儿, 却打在了棉花上。
虽说只要仇人死了, 再不要出来瞎蹦跶,乱搅和,那就行了。她林溪也不是那种非要亲自手刃仇人才能释怀的人, 可到底是没有自己参与其中来得更爽快一些。
林溪心中有事儿,出门的时候脚抬得不够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被苏钰渊一把捞住。
见林溪有些心不在焉, 又想起昨晚上睡前她也是翻来覆去好久才睡, 苏钰渊扶好她温声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林溪扒着苏钰渊的胳膊,抬头看他, 大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问道:“哥哥,快用你那坏人的脑子帮我想想, 是谁把林清漓给弄死了?”
苏钰渊凤眼微眯:“……”
林溪讨好地摸了摸苏钰渊的下巴,又摸了摸他的脸:“哥哥,快想想。”
细腻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扫过,苏钰渊眉目渐渐舒展。余光扫到院子中站着的吕迁和卫通正伸着脖子看热闹,苏钰渊眼皮微抬淡淡扫了二人一眼,二人忙把头往旁边一偏。
苏钰渊把林溪不老实的手从自己脸上拽下来,攥着她的手往前走,低声说道:“不是你,……”
还以为苏钰渊察觉到什么,林溪立马跳脚:“那肯定不是我!我昨儿晚上和你在一块呢。”
苏钰渊像是意外林溪为何如此激动,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接着说:“不是封庄主。”
林溪点头,低声应和:“我干爹只想吓唬吓唬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苏钰渊接着说:“也不是我。”
林溪答:“那肯定,哥哥是个坦荡之人,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如果是你想这么干,不必半夜去,白天就能把人捏死。”
苏钰渊一时不知道林溪这话是夸他,还是贬他,看了她一眼,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不是林清铎,你娘,林老夫人和安阳侯更不可能。”
林溪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她一旁的苏钰渊,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哥哥,我觉着,你这怎么在说废话呢。”
苏钰渊摸了摸林溪的头顶,接着说:“那你想想,是什么人,又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要冒着惹怒安阳侯,得罪太子的风险,敢夜闯安阳侯府来闷死林清漓。”
惹怒爹爹她明白,毕竟不管林清漓那张皮下是个什么鬼,对爹爹来说她仍是他的女儿。可得罪太子?林溪不解问道:“可是林清漓和太子退婚了啊。”
“二人退婚这事儿,事发仓促,又不是什么好事无人会到处宣扬,怕是到现在都无外人知晓。”苏钰渊说道。
林溪低头沉思,眼睛一亮:“所以说,哥哥,这人有可能是知道林清漓和太子退了婚?而且还不怕得罪我爹爹。而且这人还和林清漓有着什么纠葛,或者说有什么把柄在林清漓手上怕她……”
“等一下!”林溪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想起以前她推测太子为何会同意娶林清漓一个庶女做太子妃的那些原因,林溪眼睛一亮,看向苏钰渊小声说:“哥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太子干的?”
苏钰渊点头,目露赞赏:“溪儿聪慧。”
“真的是他?”林溪有些惊讶,瞪大了一双杏眼。
苏钰渊点头:“昨夜你睡着之后,盯着东宫的人来报,有人半夜从东宫出来进了趟安阳侯府,出去之后又回了东宫,时辰算起来,和封庄主说起的时辰相差无几。”
关于苏钰渊和太子之间的事,林溪没多问,只是听完又沉默了。
之前就分析过,按太子的势力,若是有什么把柄在林清漓手里,怕是早就把她给弄死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毕竟他连美人哥哥这个大将军都敢下死手。
等等,昨儿太子不是来过嘛,难不成太子拿了林清漓那些什么现代的技术,怕她转头再给别人,卸磨杀驴,杀人灭口了?
林溪心中一个咯噔,糟了,那要是太子拿了林清漓那什么现代的技术,那会不会对美人哥哥不利。虽然她也不知道会怎么个不利法,可既然美人哥哥和太子不对付,那太子拿了好东西就是不好。
见林溪愁眉不展,苏钰渊问道:“在担心什么?”
林溪想了想决定隐晦提醒苏钰渊,拉着他的手,语气郑重:“哥哥,虽然林清漓死了,可我总是觉得她有些邪门。你说太子身为储君,为什么会答应娶林清漓一个没有外家的庶女为太子妃?她手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是太子想要的?”
“已是死人,不必费神多虑。”苏钰渊轻轻抚了一下林溪脑袋上的白布,温声劝道。
“哥哥,我不是担心林清漓,我是怕太子拿到什么古怪的东西……”林溪有些着急。
苏钰渊双手扶着林溪的肩膀,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莫慌,昨夜那人从侯府出去背了个包袱,已经被劫了下来,现在送回王府了,你若想看,我叫人待会儿送来。”
听到东西被劫了下来,林溪微微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好!你现在叫人去拿。”苏钰渊对着吕迁使了个颜色,吕迁点头,转身走了。
说着话,就到了主院。他们二人是最后到的,许凝岚,林清铎都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林清谦低着头坐在另一旁,看不清神色。而林至明则眼睛通红,脸色阴沉坐在上首沉默不语。
看着明显哭过的林至明,林溪忍不住有些心疼。在爹爹眼里,林清漓再不济,那也是他的女儿。他自己责罚她,哪怕是把她远远送走,那也是他的事。可自家闺女被人活活闷死在自己屋内,他该是无法接受。
林溪有心安慰林至明几句,可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在心中叹气。
见二人进来,几人皆是起身,给苏钰渊见礼。苏钰渊又以家礼还了礼,寒暄过后,众人再次落座。
林溪坐到了许凝岚身旁,靠在她胳膊上,小声问了句:“娘,没请我干爹过来吗?”
许凝岚拍了拍林溪的胳膊:“你爹说此乃家事,一家人先商量。”林溪点头,没再多问。
屋内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沉默良久,林至明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王爷想必已经听说,小女林清漓于昨夜被人害死。”
苏钰渊丝毫没有表示出怜悯和同情,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听说了。”
清楚苏钰渊对不相干人那冷清又无情的性子,林至明也不挑理,接着问道:“不知王爷的护卫可有什么发现?”
苏钰渊手指轻扣椅子扶手,淡淡看向林至明:“想必岳父大人心中,对凶手已有猜测。”
林至明下颚紧咬,看着苏钰渊沉默良久,顺着苏钰渊的话说道:“王爷也猜测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