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楠知道鄞州是柳忱大本营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个随我和沈伯安同来的刘家小男孩呢?”
柳忱:“已经遣人送他回家了,还有顾星源要的佛舍,我也派人送过去了。”
说着,他笑了笑,摸着沈梦楠的脸:“多亏了哥哥,我们顺利搭了顾星源的线,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和环州。”
沈梦楠笑下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了,柳忱便懂了,俯下身将人拦腰抱起,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沈伯安赶紧小跑跟在后面。
“拜见勤王殿下!拜见沈二公子!”分立两边穿护甲的将领士兵立即齐齐单膝跪下,唰啦啦一阵响动,久久不绝。
沈二公子:“……”
他默默把头埋进了柳忱怀里,环在他脖子上的手亮出指甲,按进他脖子里。
勤王殿下淡定异常,面不改色道:“不必多礼。”
而后在全军的注视下,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沈伯安识趣地没有进去,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在场唯一认识的齐大将军。
大军行进发出沉闷的响声,马车也咕噜咕噜地前进,沈梦楠被困在柳忱怀里,差点喘不过气,柳忱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勺,头低着用力地亲吻他。
“唔——”沈梦楠真的快要晕过去了,努力地伸手推他。
勤王殿下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抹去他嘴角的水渍,抱着他平复气息。
沈梦楠则如遇了水的鱼,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微妙感觉,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很后悔。”柳忱忽然偏头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轻轻道。
“什么?”他这些时日行军打战,来不及打理,冒出了一些细细的青色胡渣,此时刮到沈梦楠耳朵上,痒痒麻麻的。
“早知道哥哥会受这么重的伤,我就应该将哥哥带在身边的。我现在知道了,没有什么地方比在我身边还安全了。”
沈梦楠笑了一下,抬手摸摸他的脖子,转移话题道:“我方才在队伍里看见巴尔思了。”
“嗯,我拥立了巴尔思为蒙古新王。”
沈梦楠有些意外:“巴尔思?”
“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和布和一样是琥珀色的?”
沈梦楠应了一声。
柳忱:“他是布和亲弟弟布图的儿子,他娘是低贱汉女,一被察觉怀了身孕,前蒙古大王下|药便派人送药过来,要把孩子打掉,理由是害怕这孩子出生坏了王族尊贵的血统。巴尔思的娘偷听到了,买通了守卫,溜走了,一路逃亡,直到半路遇见了大肆收徒的仇永天。他娘死后,他就一直跟着仇永天,后来布和同仇永天合作了,他才在仇永天的促成下,认祖归宗。”
怪不得,沈梦楠心说,归不得布和当时对巴尔思说话语气跟旁人不同。
相通后,他又问:“就这样拥立巴尔思为王,可信吗?”
“他对蒙古族等人恨之入骨,立他为王再合适不过了,我还留了副将李幼丞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沈梦楠点头:“对了,仇永天呢?”
“还没死,不过快了。”
沈梦楠疑惑:“为什么?”
“我给顾铭涵写了一封信,他不会放过这老东西的。”
见沈梦楠还是不明白,柳忱把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慢慢道:“你师祖当年早早仙逝的最大原因,便是中了仇永天的蟾毒。”
沈梦楠一愣,这其中内情,他还真的不知晓。
俩人说完话,马车陷入安静,沈梦楠靠在他怀里,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马车的速度忽然换下来,赶车的小将在外面高声道:“殿下,有鄞州送来的信。”
“递进来。”柳忱道。
那边便掀开帷幕,双手递进来,身子还在外面。
柳忱伸手接过来,那小将就坐回去继续扬鞭架马。
“咕噜咕噜。”马车恢复原速前进。
柳忱拆开信件,逐字逐行地阅读。
沈梦楠见他紧锁的眉头慢慢展开,甚至脸上有了喜色,最后更是弯起了嘴角,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柳忱低头亲了他一口,哈哈大笑道:“王太尉偷鸡不成蚀把米,鄞州没事。”
“怎么说?”
“周亚力率军来投奔,恰好碰见了来袭的王太尉,两军算是狭路相逢,最终周亚力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