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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听(2 / 2)

  南长云眼看着舟行雪也不怕魔主下毒,开了壶口就饮,完事儿还咂咂嘴。

  这两个人每个动作仿佛都在提醒南长云,他是渔夫旺季出海——多余。

  南长云这一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前世今生都忘了,他本就是个耿直易怒的秉性,这魔主诚心不待见他就罢了,他待见了才是太阳打着灯笼出来了。可舟行雪怎么也帮着魔主膈应他?

  他现今对他不喜,他都知道,也没指望能得到一个冰释前嫌的结局,可是他喜欢谁不好?喜欢谁他都愿意心平气和地祝福,替他牵线,只要他这辈子过得好,他愿意付出命。只要他喜欢的不是花归楼。可他为什么偏偏就是喜欢上了花归楼?

  他一张天生肃然的脸蒙上一层铁青。

  舟行雪见状,问道,“你做什么来着?”

  南长云铁青些脸说:“我来劝你,不要与……魔主阁下走得太近。你们不是一路人。”

  “以前的确不是。”舟行雪点头,话锋却突然一转,“但现在是了。何所思没告诉你?他现在是我相好,正儿八经那种,比谢子况正经多了。”

  南长云瞠目结舌。

  何所思是说过了。

  但他没有信。

  谁都知道这二人水火不容,他以为就算舟行雪说了,也不过心灰意冷之下,故意这么做罢了。毕竟他年少时就是个任性的少年人,一赌气,就爱全天下对着干。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亲眼目睹了舟行雪对花归楼怀有的独一份笑意,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南长云皱眉,不由得肃然道,“你当真要这样做?”

  “什么话?什么这样做?”舟行雪生怕气他不够似的,“我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

  脸色由铁青变得黑沉。他喉结动了动,嘴角僵了僵,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南长云拂袖而去。

  他一走,舟行雪懒得绷着了,软绵绵地坐下,细嚼慢咽,吃吃喝喝。想当年他也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现在连这也做不到了。

  一则是多年繁文缛节养成的习惯,改不掉了,二则是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若他是个凡人,早该卧床不起了。即便他不是个凡人,也不能那样粗糙过活了。随便喝口水,都可能把他呛着,若是咳嗽起来,谁也不知道咳出来的是水还是血。

  舟行雪啜饮一口青梅酒,闷声道,“南长云没有走,他有话要对我单独说。我年少时与他二人深入妖窟除妖,力所不敌,他就是这样,与我假装不和,使妖物放松警惕,这才找到妖君松懈的机会,让我一剑杀了他。”

  花归楼“喔”了一声,将制好的酸枣糕放进蒸笼。“怎的不传音入密?我又窥探不了你与他说的什么。”

  “传音入密是需要双方信任的。”舟行雪自嘲一笑,“我重伤醒来以后,就把从前和他们每一个人传音入密的联系切断了。他大概也想过传音入密,但是最后发现传不了……只好这么曲线救国了。”

  花归楼盖上了蒸笼,瞬间到了舟行雪身边,他站着,舟行雪坐着,于是他们之间差出好大一截身量。他微微弯下腰,看着舟行雪的眼睛,“那你信任我?”

  舟行雪斜觑他一眼,“勉勉强强,毕竟我不是把自己卖给你做相好了吗?秘典什么时候给我?”

  “先放我这吧。比放在在无尽塔安全得多,无尽塔有人能偷走,但在我这,想拿走是不可能的事。”

  舟行雪不置可否。

  花归楼瞧着他低垂的眉睫,在食物蒸出的白气里显得秀气非常,心里微微一动。

  他问,“我说如果,如果我一直这样对你,你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喜欢上我?”

  舟行雪似笑非笑,刚要说话,花归楼打断了他。他忽然不太想听这个答案,也许是不太敢。他转而又提起南长云,“大约他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见。”

  “嗯。”舟行雪漫不经心。

  他不能全然确定南长云是否和他一样,重生而来。如果的确如此,恐怕南长云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这消息还与花归楼有关——但绝不会什么是好消息。

  南长云对花归楼有一种很深的戒备,在目光深处,甚至有一种难以言喻、莫名其妙的恐惧。这种恐惧恐怕南长云自己都没有发觉,但舟行雪太了解他了,曾经他一个动作,舟行雪就能预判他想要做什么。南长云从来没有恐惧过什么人,强权,神力,财色,世上没有一心证道的南长云怕过的东西。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他会害怕一个从未展现出攻击性的挂名魔主?证道剑又因为什么原因,封入鞘中,再也拔不出来?

  他将目光缓缓移向了花归楼。

  他还在盯着他看,额头快抵上他的额头。太近了,花归楼凑过来,在他眉骨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蜻蜓点水似的,好像一个小孩子趁他出神悄悄做了坏事,怕他发现,又怕他不发现。

  舟行雪忽然轻声笑了。

  “但我不听他说。”舟行雪道,“不管他要和我说什么,我都不听。”

  他的确变了,变得自私了。他知道南长云要对他说的话可能改变这一隅安稳,于是他也开始,破天荒地恐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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