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过来,隋涵容手里的学生证被轻易抽出手心,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贴了上来。
待他反应过来,一只大手隔着棉麻的白衬衣贴到了他的腰际,滚烫碰触着冰凉,产生了激烈的刺激。
学生卡被段骧的另一只手塞到了他的裤袋里,只听耳畔传来一声低沉带着若有若无的磁性,像是自远方而来温柔的风。
“学长收好。”
隋涵容冷眉一皱,掐住段骧不老实的手摔了出去。
“一个星期,我一定亲自去找学长讨回来。”
隋涵容的眸子比腊月寒冬的寒霜都要冷,没多少人敢这么对他这样,段骧是头一个这么不要脸的。
半响,孟经理长长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来那张银行卡,少爷这张嘴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说这男人跟纪夫人什么关系,少爷竟然连男人都调戏,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还不把少爷的腿打断了。
人都被气走了,银行卡竟然留了下来。
隋涵容的背影终于消失了,段骧唇角的笑慢慢勾了起来。
刚刚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皮肤白皙透亮像是银雪一样,睫羽细密根根分明遮着那双瑞凤眼里的真实情绪。
清冷不近人而又……温柔,是个表里不如一的男人。
段骧的兴趣慢慢勾了起来,他的确没谈过什么恋爱,床都没跟人上过,只不过他心里藏了一个人。
听老太太说,那个哥哥皮肤白皙像是薄冰一般,生了一双温柔似水的瑞凤眼,那么粗的针头扎进血管里的时候,哥哥也只是皱了皱眉,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句疼。
400cc的血从哥哥的身体里流进他的身体里,段骧觉得这是他和哥哥的缘分,不然为何平白无故会遇到哥哥?又为什么那么稀少的血型,偏偏哥哥的会跟他一样。
只是这个哥哥……像是消失在大海里一样,让他无从找起。
只有老太太见过他,段骧磨了磨牙,有些气馁。
孟经理收了钱,把银行卡“咔哒”一声放到了段骧面前的桌子上。
“少爷,我这修罗场您还赖着不走?等着我请您吃饭?”
段骧气急,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又忍不住笑:“我还吃得起饭?孟叔你要是真有这心,把钱给我,这饭店我可吃不起了。”
“那我可不敢,段少爷您走好。”
孟经理把头盔和钥匙递给了段骧,段骧接了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出了清江饭店的大门,一滴冷雨落到了段骧的玻璃面罩上,他挑开了面罩,凉风扑面而来。
今夜跟人约好了在泸建山路赛车,段骧长腿一扬,骑上了MVAgusta,号称“四轮法拉利”的MVAgusta车浪声轰鸣。
段骧踩了油门,MVAgusta速度升了起来,他骑到快车道,慢慢俯下身子,感受着MVAgusta野兽一般的轰鸣声。
风和冷雨从他的身体上划过,段骧像是一头雨中的野兽,冲破迷蒙的雨雾,在风雨中穿梭着。
华灯初上,温柔的橙光透过玻璃面罩映在段骧的脸上,映的段骧的眸子更加血红。
目的地泸建山,算是私人投资的摩托车赛道,段骧到的时候早就人山人海了,数百辆摩托车停在路边,主人们都聚在一旁交谈着。
看见段骧的MVAgusta过来,纷纷围了上去,谢旌也跟在段骧的身后过来了。
今夜是他们的比赛,雄鹰对野虎。
段骧掀开面罩和谢旌对了对拳,大声道:“给我用全力,今夜我们势均力敌。”
“我也不需要你手下留情,胜我也要胜的光明正大。”
谢旌长得人高马大,雄健的体魄把纯黑色的骑行服撑得鼓鼓的。
段骧低头笑了一声,把面罩放了下去,“那就开始吧,我还怕你不成?”
比赛在五分钟后进行,段骧先出发,谢旌后出发,谁绕泸建山一圈的时间最短,谁获胜。
少女们穿着靓丽的短裙站在两人的摩托车前,段骧阴鹜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女手中的旗帜。
“准备……”倒计时读秒开始。
黑色的短靴踩了油门,震天的轰鸣声一阵接着一阵,段骧浑身紧绷了起来。
“开始!”
MVAgusta像旋风一般冲了出去,赤亮的灯光像是在黑夜里燃烧的鬼火,山地雨夜路滑,可段骧的速度却是一点没减。
身后隐隐约约听到了杜卡迪的声音,段骧勾了勾唇角,浑身的热血被点燃了起来。
泸建山全长三十公里,依照段骧的平时记录,只需要八分钟,可谢旌却让他升起了胜利的欲望。
车灯照亮着前路,MVAgusta快速压弯,段骧感觉夜雨慢慢大了起来。
距离终点还有不到五公里,突然耳边杜卡迪的声音消失了,段骧的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
在山地赛车就有一定的危险,今夜又下雨了,如果谢旌的经验不足,那……后果不堪设想。
MVAgusta飞快地漂移换了方向,冲着来时的路飞驰了过去。
果然,一分钟后,段骧看到了在压在摩托车下的谢旌,鲜血从他的身下已经沁了出来。
他急忙停了车,跑过去,大力把谢旌拉了出来。
“没事吧?!”
谢旌咬了咬牙,摇摇头,冲着段骧喊了一声:“没事!”
段骧松了一口气,又冲着他喊道:“还能坚持吗?不能让他们看我们的笑话啊!”
谢旌嗤笑了一声,强撑着爬起来,露出了一口白洁的牙齿。
“死不了!磕破了点皮!”
谢旌也是命大,杜卡迪马力大,如果谢旌的经验不足,伤势肯定会更重。
“行!”
三分钟后,段骧在终点摘下了头盔,甩了甩汗湿的头发,一双长腿踩在湿漉漉的土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久没这么爽了,谢旌是个对手,如果今夜没下雨,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
“段少!今晚破了纪录啊!”来人嗤笑了两声,“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