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骧知道这人是在嘲笑他,破了什么纪录?当然是破了他的最差纪录。
“给我看一眼,多差?”
“十五分十二秒,真有你的,这么点雨就把段少你吓住了?还是谢旌啊?”
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我靠,谢少您这是从血里滚出来的?”
谢旌的杜卡迪慢慢停在了段骧的身边,不用说,毒蛇一般的眼睛看了那人一眼,把头盔摘了下来。
额头和眉角都磕破了一般,血流如注,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伤。
“用不用去医院?”段骧问道,“明天开学,兄弟找个担架抬你去?”
“不用。”谢旌晃了晃头,“医生在家里等着。”
段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羡慕啊,谢少爷还能有家回,像我这样的,高不成低不就,就只能睡大街。”
“谁让你惹阿姨生气的?”谢旌笑了一声。
段骧冷笑了一声,瞪着谢旌,“你特么给老子一个暑假相二十次亲试试?搞得我现在看见女的就想吐。”
“那就找男人,女人不行,男人也行。”
段骧听完谢旌的话,脑海里没来由冒出了今天下午见到的男人,他从钱包里摸出了那张银行卡。
“怎么?阿姨还没断了你的经济命脉?”
“我现在腹背受敌,你帮我查个人。”
谢旌从段骧的手里拿过那张银行卡看了看,记住了银行卡上的数字,又送还到段骧的手里。
“我以为你会跟我借钱,这人有什么特别的人?能让段少这么惦记?”
段骧嗤笑了一声,把银行卡收了起来。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长得这么大饿不死。”
谢旌挑了长眉,仔仔细细看着段骧,雨势渐大,他才说道:“行,我帮你查。”
泸建山地赛结束了,段骧以最差优势获胜。
夜雨渐大,泸建山上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谢旌早就被家里人接了回去。
段骧今晚没打算回家,随便找个酒店对付一晚他也没有钱,现在的段骧才意识到现金的重要性。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是他定的闹钟响了。
就在下午,他接了一个午夜任务,有人出价两万,定金五千。
任务还挺神秘的,只能时间到了,任务才会解锁。
段骧这人有底线,从来不做违反道德人伦的事情,幸好任务下面备注了,不然段骧绝对不会被金钱迷住眼睛。
午夜酒吧,是个好去处。
段骧慢慢启动了MVAgusta,在深沉的夜色里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MVAgusta停在了午夜酒吧的门口,悬挂的钟表在午夜零点响起,段骧停好车,黑色的短靴踩进了酒吧的地界。
手机屏幕亮起,神秘的任务解锁了,一个头像是空白的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五千元已经转到了他的账户里。
——坐在吧台第八张凳子上的男人,白衬衫加黑色休闲裤,手腕佩戴伯爵手表,微醺。
——任务:带走睡觉。
段骧嘴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以往的任务可都是把某个臭男人教训一顿,或者帮忙买超级限量版包包。
这个人脑子抽抽了?让他去睡一个男人?
他这么多年守身如玉过来了,为了两万块钱不能把做人的底线丢了啊。
哥哥还没找到,他这么丧心病狂的跟一个陌生人上床,真特么垃圾混蛋……
“我操……”段骧沉默地看着不经意间转过脸来的男人。
手机突然又响了一声,谢旌的消息发了过来。
——本银行卡的持有者,隋涵容,年龄21岁,生日1998年11月19日。
“隋涵容……隋涵容……”
段骧的脑子像是断了一根筋一样,嘴巴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失神夺魄也没有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撼力大。
空白头像又发来了消息:请思考是否接受本任务,不接受将扣除违约金一万元,本系统将此任务移交别人。
段骧立刻点了接受,理由有二:一是他没钱,二是他不能让他看上的人跟别人睡觉。
隋涵容,他睡定了。
今天是唐屏的忌日,下午纪从云陪他去祭奠了唐屏,他心情一直阴郁烦闷。
他很少喝酒,更少喝醉酒,不知道今晚受了什么影响,他突然想喝酒。
他不希望惊动楚明洛,所以独自一个人来了酒吧。
午夜酒吧是个清吧,没有喧闹热烈的音乐,这里安静,适合他一个人慢慢忧郁。
他的酒量不大,两杯就让他有了醉意,他的手心里藏着一枚海蓝戒指,是唐屏留给他的信物。
母亲说,这是父亲隋易当年亲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可到头来,隋易却说从未送给母亲戒指过,到底谁真谁假,最终还是以母亲的辞世成了迷案。
调酒师又给隋涵容送过来一杯酒,隋涵容修长的手指接了酒,放到自己的面前。
这杯酒很香,比前面的酒都香,杯口放了一朵草莓花,感觉甜甜的。
他刚想拿起喝,突然一只手握住了隋涵容微凉的手,把酒送到薄唇边,一饮而尽。
隋涵容挑了微醺的瑞凤眸看着段骧,有点认不出眼前这人。
段骧握着隋涵容的手放下酒杯,酒杯放下了,可手还是握着。
他身体微微下倾,凑近隋涵容嫩白的耳畔轻声道:
“涵容哥哥,我们该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