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都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齐玟青暂时停顿下来，似乎是想看应南哲自己能不能领悟，“你还是过不了你爸那关，不可能和我偷偷摸摸躲一辈子，而你又不甘心走肾不走心。”
“我知道的，我有考虑过！我会试着解决的！比如……比如独立出来什么的。”应南哲没什么底气，却倔强得很，“我在酒会上认识了很多人，如果创业的话也许真的能帮到我，我还有以前那些朋友……”
齐玟青忍不住笑了。
应南哲炸了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不也白手起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走着瞧！”
“好，走着瞧。”齐玟青慵懒地看着他。
“那你会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暂时还没有心仪的人，也没有凑活着找床伴的打算——包括你。我不会承诺你什么。”齐玟青保持着淡然，一副不会被任何人束缚住的模样，殊不知自己早就心有所属，骗着别人也骗着自己。
“没关系，这就足够了。我可以……先过我爸那关。”
应南哲花了半年时间，争取到调来B市分部公司帮忙，从小职员做起。
这三年来他不曾跟老爸提起B市那个小情人，只有大脸猫玩偶还被他一直留着，确认不会有人进房间时才会拿出来摆在床头。应父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不会在和对方死灰复燃，去分部也比在总部好——天高皇帝远的，部门总管会少由着他人性脾气，多管教些。
如果下班早，应南哲会开车到齐玟青公司楼下。伸出手指一个个数过去，判断出齐玟青的办公室是否还亮灯、他是否已经先一步下班。
不出意外的话，齐玟青会让左秋自己回去。次数多了，看见楼下应南哲的车，他便会提早吩咐左秋不用等自己。
有时候加班实在晚了，应南哲等得久了便会趴在方向盘上睡着。
不过他睡得很浅，只要齐玟青敲敲车窗玻璃就足以把他惊醒，眼神会很快从惺忪变得惊喜。
“创业的话，你具体想干什么？”齐玟青问。
“说实话，比我想象得难，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觉得……”
从成长了二十多年的温床中脱离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齐玟青意识到这孩子是认真的了，幼稚的孩子气在一点点褪去，没有成长绝对是假话。
一路送来，应南哲可能连牵齐玟青手的机会都没有，但他却一点也不急躁，似乎能和对方相伴的十几分钟就足够令人满足。
春去秋来，谁能想象得到以前的风流二公子竟然谈起了柏拉图式恋爱。
这天应南哲和往常一样目送着齐玟青上楼，但没走几步，齐玟青却转过了身。
“怎么，手机落我车上了？”说着，应南哲弯腰去看，再抬头时齐玟青已经折返了回来，他接着问，“别告诉我是落办公室了。”
“没有。”
“那……走吧？”应南哲疑惑地眨眨眼。
永远是绅士地送到楼下，没有主动邀请绝对不打上楼的主意，仿佛之前跟踪进家的小疯子不是他。
齐玟青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原来让小疯子温柔听话是如此简单。
“你都送我这么久了，这次不来个送别吻吗？”他直白地问。
应南哲的记忆在瞬间闪回出国前的那次游乐场约会。
这头小野兽永远记得捕兽夹的痛。
他僵在原地，看着齐玟青越走越近，直到伸来手，第一反应竟然是躲。
“我又惹你不高兴了，是吗？”应南哲低着头，刻意地回避着目光。
都过去这么久了，齐玟青没想到他心里能一直扎着这根刺。
“不是，这附近没有任何人。过来，靠近些。”齐玟青向他伸出手，轻声哄着。
应南哲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却依旧不信任地站在原地，隔着段距离。
齐玟青试着揽过应南哲的后脖颈，察觉到没有抵触后主动凑了上去。
应南哲没有任何迎合，甚至还有些发抖。一吻结束后，齐玟青发现这小家伙红了眼眶，之后再问什么都只是摇头，似乎再多的喜悦都被惊恐掩盖了。
“别害怕，别害怕了……”齐玟青把他拉进怀里，轻拍着后背，仿佛是承诺，“不会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