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纯情就有鬼了
应南哲终是没打消自己“白手起家”的念头，做起物流。
他在附近换了套更便宜的房子租，尽量减少些不必要的生活开支，就像他以前表示决心的时候对齐玟青说的——“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所以我暂时不求大富大贵，能每天有饭吃、养活自己就行。”
他时常亲自进库房安排和参与工作，忙起来不接电话。有时候齐玟青在车里等急了，也只能跟去库房找人，西装革履的模样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工人们都不再投来疑惑目光，打照面时还会亲切地问候一句“齐老板好”。
倒是齐玟青被叫得挺尴尬的，恨不得猫着腰开溜，赶紧和应南哲搭上线。
找到目标的时候，应南哲正在核对货物数量，身上套着方便运动的宽大工服，手上还戴着来不及脱下的、黑黢黢的粗面料手套。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富二代公子哥的骄傲味道，接地气得很。
这副样子齐玟青看多少遍都不会习惯，总是会多看几眼。
应南哲也挺不好意思被瞧见的：“几点了？我又没接到电话吗？对不起，哎呀……实在太忙了……”
说着就要抬手抓后脑勺，齐玟青赶紧把他手腕拽住：“唉！小祖宗你瞧瞧你那爪子有多脏，别往头上抹了。”他走进了才发现小家伙脸上也被蹭脏了些，十有八九是抹汗的时候随手弄得，实在是不拘小节地过了头。
“今天之内还有多少东西要处理？我帮你。”
“算了算了，你在旁边坐着等我一会儿就好，你这身行头也不方便活动。”
“懂了，那我下次换身衣服再来。”
“别别别，都一把年纪了，小心闪着你金贵的腰。”
神他妈一把年纪。
正说着，从货架后面冲出来个咋咋呼呼的青年人，朗声汇报道：“应老板！你交给我的任务完……唉？这是你的那个玟青哥吗？”
齐玟青看他面生，但又不想是新招的员工，于是疑惑地看向应南哲，等着他解释。
“这是……尚炀。”应南哲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尚家的那个败家子儿。”
“靠，我特地跑来帮你，你还骂我？”
齐玟青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合伙人？”
“不是，义工罢了。”
尚炀傲娇地哼了一声：“每周必来三四次的义工。”
哦，原来是只要不给当爹的帮忙，干什么事儿都有意思，哪怕是来给朋友搬货也特有成就感。
齐玟青笑着调侃：“那你还不给人家开工资？”
“不至于，不至于。”尚炀摆手道，确认旁边没有其他人以后，压低声音说，“一个月工资还不够我买双鞋的呢，应老板都过得这么寒酸了，我哪儿好意思找他要鞋呢？我现在就盼着他能记得我好，将来大富大贵了让我抱大腿。”
“别，我指望不上，这儿倒是有个现成的……”这当然是指齐玟青，可话说到一半，应南哲又后悔了，转口道，“但不能抱，你抱我准咬你。”
调侃了几句作为放松，之后该干活儿还得干活儿。
齐玟青这身行头弄脏了不方便洗，库房环境不太好，根本没适合他坐的干净地方。但他没好意思添麻烦，也不想回车里等，于是就站在能看到应南哲，但不会影响他工作的地方远远守候着。
尚炀是最先离开的，然后是工人们，应南哲留到了最后，最后检查一遍库房设施，把灯逐一关掉。直到关齐玟青头顶上那排灯的时候，应南哲才反应过来他的存在，惊讶道：“唉？你没回车里吗？”
齐玟青耸了下肩膀，走过来：“没想着能等多久，就……”
“哇那你叫我一声，我给你找个地方坐啊。”应南哲皱起眉，心疼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回车里了，就按照平时的习惯殿后了，没吩咐人帮我审查。”
“没关系，都等过来了。走吧。”
“你先回车里吧，我换身衣服就去。”
“那能等多久啊，就不分头行动了呗。”
于是齐玟青跟去了衣帽间，看着应南哲把工服外套脱下。内侧的打底衣领比较低，能看见他脖子上被太阳晒出的、并不算分明的深浅分界线——这曾是被娇生惯养了几十年的公子哥所没有的。
应南哲把上衣挂进去，手扶在裤腰带上准备脱工裤，但迟迟未行动。他抿着嘴瞧齐玟青，憋了好一会儿才羞涩道：“你出去一下，我脱个裤子。”
齐玟青一愣，然后“扑哧”笑了：“这么见外？我什么没见过啊？”
实不相瞒，自从应南哲改邪归正地正经起来，他俩已经很久没有坦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