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没说出话,应父就主动把打火机递到了他面前,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屑。
“谢……谢谢您。”
齐玟青哆哆嗦嗦地接过打火机,哆哆嗦嗦点火,于是点了好几次才成功点着,狼狈极了。
“你也是开公司的是吧?”
“额……嗯,是。”吸上烟,齐玟青终于冷静了些。
“我听说是白手起家。”
“运气。”
“和东溟也有些交情。”
“……”齐玟青心虚地摸着后颈,“我们是……朋友来着……”
应父犀利地瞥了他一眼,差点让他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咬住后槽牙,不敢说实话。
“无论如何,你一定很清楚东溟捅南哲的原因。”
“不,算不上清楚,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这回是实话了,齐玟青斟酌着措辞,“我能感受到他压力好像很大,或许是太多失望累加在一起,所以才……”
“我越来越不懂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了。”应父长叹一声,呼出些烟。
“您……要起诉他吗?”
“东溟是我亲哥的孩子,南哲又烙下什么毛病,何必呢?”应父不想再叹应东溟相关,扯开话题道,“南哲和你怎么认识的?他那时候还无所事事呢吧?你们俩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问题直接把齐玟青问懵了——说约/炮认识的未免也太大胆。他实在想不出怎么回答,硬着头皮说:“在……在酒吧看对方都不错,就……交换了联系方式,处朋友。”
应父又是一瞥,似乎能把齐玟青的小心思一眼看穿。但他没戳破,继续问:“他在B市搞什么物流,日子过得挺辛苦的吧?”
终于有个齐玟青舒服的问题了。他诚恳道:“辛苦是肯定的。他没什么公子哥的傲气,和那些工人相处起来很平易近人,订单太多的时候还会为了效率加入他们,所以经常弄一身灰、一身汗。”
应父目视着前方:“那他喜欢这样吗?”
“我没听他抱怨过。”
“我一直觉得他是为了保证出柜被赶出去之后还能有口饭吃才创业的,那么现在还需要吗?”
“我想……他并没有打算放弃。”齐玟青的脸上不自主地浮现出笑容,“他的确是翅膀硬了,还没飞够呢。”
又过了一周,应南哲顺利出院。但由于伤还没完全长好,要坐轮椅,不方便回B市,只好先回家住一阵子。
原本他是闹了脾气的,说什么也要跟齐玟青一起回去,直到跟对方约好每天晚上打视频电话,才勉强妥协。
没过几天,应南哲就在房间里逞强地给齐玟青展示自己能扶着桌子走了,晃晃悠悠的身形让他直怕这小傻子下一秒会直接把自己脸拍地上。
“我定了五天后的机票。”应南哲信誓旦旦,“我觉得我那时候一定就好了。”
“懂了,我这就让你妈看着你点儿。”
四天后,齐玟青在加班时收到了应南哲视频通话的邀请。
他稍作迟疑,吩咐正在开会的员工等他一会儿,然后走出会议室接通视频通话。
应南哲正靠着堵墙,把镜头贴得很近,问:“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呢?”
齐玟青一愣,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了——应南哲现在就他家楼下。
齐玟青强迫自己压低声音,但难掩兴奋地问:“你不是说五天后吗?”
“我发现自己提前好了,就给你个惊喜。”应南哲笑着说,“虽然网上相同情况的捉奸剧本挺多的。”
“去你的‘捉奸’,我真在公司加班呢。”齐玟青特地给他看了一圈,“不说了,我这就让他们散了,等我十几分钟,马上回去。”
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应南哲就缠上他脖颈,追着他亲。
“我想起来个很重要的事儿。”话是随着温柔吐息散出来的。
“什么?”问着,齐玟青感觉到应南哲暂时松开了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无比熟悉的小盒子。
盒子里面是戒指,让齐玟青直接梦回那晚的摩天轮。
“等以后咱们可以再买个对戒,但这个戒指必须属于你,不许嫌弃。”
应南哲捧着他的手,缓缓将戒指推进中指,心跳得很快。
当戒指被戴好,齐玟青主动抓住应南哲的手,注视着他,与他十指相扣。
应南哲亲吻他的手背,眼神虔诚。
“还记得‘据说在摩天轮顶端亲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吗?”
果然……不只是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