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初露锋芒（三）
“你认识？”顾丰年用臂弯抵了抵宋铭成。只见身旁的男人低头不语。
屋子里静悄悄的，二人就这样站在屋内面面相觑了片刻，宋铭成走上前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在离女孩几步远的地方蹲下了身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单膝跪地，朝她伸出右手——这是一个全然放下戒备的试探动作。
对方盯着眼前摊开的右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她的瞳孔比寻常人好像要更黑一点，静静地盯着人看的时候，像要将人拉进她的世界里去。宋铭成没有错开目光，二人两厢对望许久，顾丰年站在后面大气不敢出，终于等到女童艰涩地开口：“为什么……你能说话？”
宋铭成怔忪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谁不能说话？”
“他们……”女孩停顿了几秒，她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好像这屋里除她以外还有别人，“他们从来不和我说话。”
顾丰年叫她这诡异的语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求助似的朝宋铭成走近了一步。可她刚动，那女童就猛地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冰冷叫她瞬间停在原地不敢再动。
“你叫什么名字？”宋铭成又问了一次，他心里隐隐有个预感，但又叫他生生地按了下去，在没听见答案之前，像是不敢细思。
大概对于宋铭成来说，他这辈子都没用这样轻柔的语调同人说话，但他此时蹲在那个女孩面前，因为与幻境主人心意相通，宋铭成能够轻易感受到她在动摇。
他又稍稍向前靠近了些，停在不至于叫她害怕的位置，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
女孩盯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缓缓地朝他靠近，她孤单的太久了，久到只要这屋子里有一个能与她说话的对象，无论是谁都叫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女孩手放在他的右手上，靠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四哥哥，我、我是阿芩。”
宋铭成的心好似被猛地揪起，握着她的手都不由一紧。女孩吃痛，飞快地缩了回来，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控诉。
“抱歉，”他难得笨拙地停顿了一下，“你说你叫阿芩。”
没有等到女孩回答，忽然身后的顾丰年惊叫起来：“陛下！小心！”
宋铭成猛地回头，只见身后寒光一闪，在他分心之际，顾丰年匆忙间已上前将他扑倒在一旁，那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剑便刺在了女童身上。
宋铭成瞳孔一收，身侧长剑出鞘，向后刺去。对方一击不中慌忙后退，他还未看清楚这一剑到底从何而来，这时身后的女童显然受了惊吓忽然大叫起来。
一时间四周地动山摇，眼前的房屋卧室迅速坍塌，转眼间消失不见，最后被吞噬在黑暗中的是女孩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宋铭成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但脚下摇晃根本站不住身子，倒是身旁的顾丰年闷哼一声，才叫他惊醒过来这是在幻境之中。
他忙扶着顾丰年在墙边坐下，等再抬眼，面前已经恢复了寻常景色。
石塔的二楼挂满了垂地的布幔，层层叠叠，不知布幔之后究竟藏了什么。
宋铭成动作一顿，蹬着木梯往下走没有应声。此前不过短短的一瞬，香灰都还未落，二人却好似已在人间走过一遭。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到底是在幻境还是在现实。
二人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见塔里出来两个人，顾丰年刚一脚迈出石槛，迎面就见王瑜正往塔里走，一时间两人脸色俱是一变。
顾丰年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的人，此刻王瑜只是一人在此而曹逸却没有看到。宋铭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手边一声长剑出鞘的清音，便冲了过去。
那王瑜也不躲电光火石之间，他犹如身后长了眼睛，看也不看抬手就将这一剑格开！
趁着这个机会，顾丰年当机立断一把扯住王瑜的衣衫：“刚刚是不是你......”
但王瑜露出个笑来，猛地将他一拉两人便一同没入这黑暗之中。
宋铭成反身似要追上去，却被背后的一剑拦在了后面，来人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持剑站在他三步之外。
宋铭成见罢，冷冷开口道：“刚才在幻境中的那一剑也是你，还是我现在又进了另一重幻境？”
对方并不应声，只抬手起了一个剑招，显然不想再多废话。一时间静得好似只能听见风掠过石塔内的声音，塔上铃音轻响......
另一边，王瑜挟持着顾丰年进了高塔，便将他颈边的匕首收了回来。
顾丰年揉了揉脖子，他左边身子依然发麻几乎没有力气，指尖冰冷只感觉一股寒气自脚下蔓延上来，很快就要游遍全身。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