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把水给我。”夜殷雷伸出手，一旁叫小包子的小厮把盆放到夜殷雷手上。不愧是武将世家，满水的水盆放于单手，滴水不摇。
裴九籍后背一凉，有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夜殷雷手上的水朝他猛地泼过来。
欲延欲延欲延 “哈哈哈哈……”夜殷雷大笑起来。
裴九籍满头满脸都是水，水浸湿他的头发和上半身的衣服，他打了一个颤：“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裴九籍立刻关上门，反手插上门栓，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彻骨的凉意，这水刚刚从井里面打出来，现在是秋天，北方的井水已经冷得让人不敢轻易下手。
夜里起了风，裴九籍连头都不敢露，躲在被子里面，好在被子十分柔软温暖，他抖了一整夜，都没有睡意。
第二天一早，裴九籍打开房门，夜殷雷已经在院子里面扎马步了。
夜殷雷看见裴九籍，扬了扬下巴：“先生今天要讲什么道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裴九籍并不想冲夜殷雷发火，夜殷雷这把脾气，不还是夜老将军惯出来的吗，自己若是敢和夜殷雷发火，和自撞南墙有什么不同？
“今天讲商道。”裴九籍道，背脊挺直得让夜殷雷眼红，夜殷雷从来没见过脊背如此刚直的人，好像宁折不弯。无论怎么欺负他，他都不肯声，就算哭起来也无声。
夜殷雷冷哼一声：“商道？下九流的玩意儿……”
裴九籍摇摇头：“公子，我知道兵书你已经看得透彻，此时若学商道，对你日后行兵打仗，百利而无一害。”
夜殷雷嘴角似笑非笑，裴九籍发现夜老将军也是长得这个似笑非笑的模样。
“先生，我夜家一直都是棋道伴兵法共行，我还没听过哪一个祖宗是商道和兵法共行。”
裴九籍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少年，脾性已经摸明白五分，这个人，吃激将法。
“公子，做前人所未做过的事，您怕了么？”裴九籍问。
“怕？老子除了怕我爹，我就还没怕过谁！学啊，今天就学！”夜殷雷果然中招，暴跳起来气得像是一只猴子。
裴九籍本来以为，自己掏心窝子给夜殷雷讲知识，他就不会再为难自己了，可是他低估了夜老将军宠孩子的限度。
当裴九籍每天回到房间时，都有不一样防不胜防的惊喜。
茶已经不是茶，变成了尿；当他躺到床上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发现枕头已经湿透；或是拿出自己的鞋，里面洒满了碎瓷片。
裴九籍打开屋子，长叹一声，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礼物。
“不然这些事情和夜老将军说一说……”裴九籍检查完茶壶，查完床上，尽数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