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聊什么？”洪牙温嗓。
“你……真的喜欢朕吗？”
“真的！洪牙喜欢陛下。”洪牙声音很温柔，怕卫思柳听不真切，跪着往床边挪动凑近一点。
“朕从未宠幸过你，你怨恨吗？”卫思柳问。
“不恨，陛下的雷霆雨露都是恩惠。只是有的时候洪牙也很寂寞啊……陛下很忙，陛下没空理洪牙，陛下总是忙着很多事情，就算闲下来，也很少找洪牙。”
卫思柳喉结滚动紧张吞咽：“嗯……”
洪牙的衣角已经被他自己揉乱：“陛下除了洪牙，似乎也不大宠幸元哥哥……元哥哥很温柔的，陛下也要抽空去看看元哥哥。”
“你最近和元振鹭处得很好。”卫思柳忽然道。
洪牙垂眸：“元哥哥对我很好……陛下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元哥哥走得很近？”
“你们在一起走近些挺好的……他聪明，能护你周全。”卫思柳道。他怎么跟洪牙解释那个将洪牙当做物品一样赏出去的，正是他这个落苍的皇帝。
洪牙闻言攥紧了手指小拳头握紧，骨节泛白：“陛下……”
卫思柳又翻身过来看着洪牙，黑夜中藏匿几分愧疚，他伸出手想去抚摸洪牙的脸颊，却最终停在了半空，慢慢收回手来：“你要是跪累了就回去休息，朕不怪你。”
“洪牙要陪着陛下。”洪牙道，摸索到床沿，伸手去抓住卫思柳的手：“陛下，洪牙会一直跟在您身后，不求您的回顾，因为洪牙喜欢陛下呀！”
洪牙弯眸，胜过世间所有美好，他低着头，美丽如妖魔的眉眼却带着孩子般的纯洁。
卫思柳不敢再看他，闭上眼，无边黑暗中，洪牙的身影深深印在脑海中，身影泛出白光，成为黑暗中唯一的指示。
卫思柳摸到枕头下面，抽出一件薄薄的折叠工整的衣服，暗蓝色透薄的外罩上面绣着一棵茱萸树。
薄衣带着淡淡清香，将衣物拥入怀中紧扣，裴九籍的身影好像近在眼前，气息覆满鼻腔，卫思柳在黑暗中悄悄落下一滴泪来。
卫思柳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涌出，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坚毅，安静结成的网被一声呜咽捻破，上面的蜘蛛不知去向。
洪牙听到呜咽，摸索着起身，手指碰到卫思柳的身躯，卫思柳没有拒绝，洪牙便爬上床，用细嫩的胳膊抱住了卫思柳。
很久没有人抱过卫思柳了。卫思柳后背靠着暖乎乎的身子，洪牙轻轻用脸颊贴着他的耳朵摩挲，好像被大型动物拥抱，卫思柳得到了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