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相送，江莫枯一身倾红的长衣，黑发束起，他跟在洪伦尔身后吟唱，送出十里地。
“花落马蹄沙场寒，三十万，白骨堂。我梦君铁背迎枪，热血沸，难再凉。
又花落山河静肃，生死路，共君赴
君亡我葬，君即家安。红尘厮守，国土行疆，义无反顾随君往。”
洪伦尔把自己的权力交给他代行，让他区区一介歌倌，做了个朝露一刹的帝王，让自己的孩子们称他父帝。
这就是洪伦尔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洪牙十一岁那年的四月，故事的名字叫做败将。
当每个人都认为洪伦尔死了的时候。
洪伦尔竟然回来了。
四月的那天，洪牙梳洗干干净净认认真真，今天是能去看望江莫枯的日子，洪牙很激动。
他很想江莫枯，一大早就早早地守候在冷宫门口。江莫枯来接他，已经做好了热乎乎的汤面，洪牙笑得特别开心。
“父帝，你也吃一点好不好？”洪牙与江莫枯一起坐在冷宫宫门的门口台阶上，正如当初遥望远方，洪牙靠着江莫枯。
“乖，我吃过了，是留给你的。”江莫枯揉揉洪牙。
洪牙筷子翻搅，在面的最下面翻到了腊肠肉：“啊！是父帝做的腊肠，我最喜欢啦！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喜欢就好，洪牙喜欢的和你爹爹喜欢的一模一样。”江莫枯的举动充满了柔情与旁人不理解的深情，旁人不信一个泥潭爬上来的歌倌能有什么真心。
洪牙相信，洪伦尔也信。
所以江莫枯成了人们口中的妖魔、蛇蝎心肠、勾媚的狐狸、祸国殃民……其实江莫枯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唱着他的曲儿，爱着他的心上人。
面还没有吃完，只吃了一半，一群士兵铠甲银光，突然把两个人包围了起来。
士兵把江莫枯掳走，洪牙哭着追在后面，一路追，追出了浙燃皇宫，有士兵抱起这个小皇子，带着他一起去到目的地。
他们来到了城门口，士兵把洪牙交给城楼上面的将军，将军紧紧抱住洪牙，士兵扣押江莫枯在城门。
不一会儿，城门前尘土渐渐飞扬，一群乌压压的军队回来了。
洪暮握紧拳头，封死城门。
凯旋而归的军人们看到令人心寒的城门，多少将士被不明所以挡在家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