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哲没有走远,他就蹲在门口几米外,未脱下的玩偶服臃肿堆着,给季升留下个圆鼓鼓的背影。
季升过去,拍他肩膀:“喂,黄思哲。”
黄思哲回头,见是季升,面色一沉。
他还在记前两日被季升关在宿舍的仇,那天季升害他饿了大半日肚子,直到主唱把外卖从邻居家阳台用晾衣杆戳过来,才得已吃上一口好饭。他没好气开口:“不好好练习争取给少爷小姐表现一手,出来干嘛?”
“休息了。”季升扯下他的玩偶服,“你不热?”
季升动作有些大,连着玩偶服里面的湿透的内衬一起扯了起来。
汗水浸湿的衣物脱离肌肤,黄思哲只觉身体一凉,反应过度地起身,一巴掌狠狠推开季升。
季升后退半步,松垮的圆领在拉拽时下滑,露出肩上旖旎牙印。
黄思哲瞥见那一抹艳,脸色红了又白,最终黑下去,咬牙怒骂:“你他妈还真是不知好歹,吃了一次亏还要一条路走到黑,是不是缺了男人不能活啊?”
面对侮辱,季升依旧神色平淡,他伸手拽下玩偶服袖口:“回去排练。”
黄思哲甩开:“我他妈不回。谁要和你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干。”
“不回,不排练,不去演出,赚不到钱,被公司雪藏,要求解约,赔偿巨额解约费……”季升冷静细数,“你乐意这样,我没意见。”
黄思哲卡壳一秒,继续吼道:“关你屁事,你有资格管我?”
季升上前一步,拎住黄思哲的衣领。
他的神色是季洄从未有过的冷:“小朋友,你现在穿的这演出服,是我求来的,你马上要去的演出,是我要来的。就连给你发工资的公司,没我,都早该倒闭了。我没指望你感激涕零,但拿着别人的卖身钱,还是别这么趾高气昂了。用你的话来说,没资格。”
黄思哲被季升忽然的爆发所震慑,回过神来想要发火,却又发觉他句句在理,根本没有自己反驳的余地。
黄思哲面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回来排练。”季升没打算为难小孩,他收手,留下这么一句,转身走了。
黄思哲看他背影,牙咬了又咬,最终不情愿地抬脚跟上。
解决了成员内部矛盾,接下来的训练过程便顺利了不少。
生日歌不难,就算改编了也复杂不到哪去。在表演前几天,涅盘已经将其练得炉火纯青,闭着眼都能完成演出。
但新的噩耗传过来——场地不提供乐器。
一只乐队所需乐器价格可不是小数目。即使是作为私人贵族幼儿园的星尘幼儿园经济实力雄厚,也不可能配置各类乐器,更不可能为一次演出花出大笔经费。
所以乐器只能涅盘乐队自己去筹。
虽然只是一次很扯淡的商演,但到底是要上电视的。成员也不敢就拿着那些百来块的四手废品乐器上台表演收破烂。他们努力打着电话,四处找人借乐器。
东拼西凑几日,涅盘总算搞定了吉他、贝斯和键盘。但架子鼓这一大件,最终没有成员能借到。
表演前两天,主唱又挂掉一个电话,冲成员们无奈摇头。
无功而返。
键盘手沉默一会儿,自暴自弃说:“干脆凑钱买一套得了。”
“一套表演用的架子鼓至少得一万五往上,Roland电鼓切半也得八千,双踩两千往上单踩一千,就连鼓椅都要百来块.......”队长疲惫地揉下眼睛,难得爆句粗口,“他奶奶的,乐队还真是富人富玩,穷人穷开心。”
地下车库气压降得很低。
黄思哲看着不慌不忙整理玩偶服的季升,不爽刺道:“你不着急?”
季升将玩偶服脱下叠好,慢吞吞说:“我想到个办法。”
季升的办法,便是召唤无敌的神奇宝贝——精神不太正激动时能把人牙打掉但同时又很有钱的疯狗。
季升觉得谢轩铭答应帮忙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仍然乐观,毕竟他上次还只能脑补谢轩铭天降神兵,这次好歹有了具体的召唤手段。
季升摸出手机,拨号输入谢轩铭给的号码。
接通者并不是谢轩铭,季升说:“请把电话给谢前辈,谢谢。”
那人很谨慎:“先生怎么称呼、。”
“姓季。”季升笑,“您就和他说有个姓季的找他,麻烦了。”
电话很快转接到谢轩铭手中,语气不好的低沉声线从话筒传来。
“我记得我说过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季升单刀直入:“有事。我需要一套鼓......”
“……关我什么事。”
“来证明我的价值。”
季升补充,“您总得给我证明的手段。”
“......”谢轩铭沉默一会儿,忽地笑了,“要鼓是吧,可以。”
“XX路XX号X栋。”
他快速报出一个地址,
“九点前洗了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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