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书记官—因果关系
那次醉酒后，两人开启了心照不宣的模式，还是像往常那样相处，时卯知晓张东临的心事之后，也考虑过对方在自己心里地位的问题。
他未成仙的时候，左右他心神最多的感情无非就是和时青的兄弟情，大病过后，无父无母的他潜心修行，根本就没心思经营更多没必要的关系。以至于他基本没接触过女人，所谓情爱，何为情爱？
活在当下的众神从不会考虑太长远的问题，这仿佛是通病，所以时卯从没想过，终有一日，张东临会经历完众生要经历生老病死的一生，离开他。
一想到以后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他，时卯就觉得心里闷得慌，仿佛外层有一堆不透风的棉花，一层一层叠压着，他越挣扎，就越窒息。
时卯周游三界，妄想自己可以误打误撞找到失传的长生之法，可时迁易改，俊郎刚毅的男子慢慢变成了老人相。
风平浪静些许年，一日，老人回到百花园，独自坐在生灵树下坐了许久，时卯通过法器感应到他的行踪，觉得奇怪，就亲自移步过去寻他。
彼时长袍依旧如新，袍下的墨发褪色成银丝，在不暴露光下的情况下，失掉光泽。时卯看见张东临静静地坐在树下，身形单薄无力，一阵风吹来，紧贴身体外壳的部位凹陷，像空得只剩骨架了那般。
红发男子杵着没动，膝盖高的花丛已经让出了一条笔直路径，延伸到生灵树的另一端，张东临察觉他来了，僵直身子等了许久，一直到他怀疑身后温热的气场只是他的错觉。
张东临没忍住回头，蒙在黑雾下的混浊眸子对上对方视线。时卯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喜欢那种未知，便抬手把法术抵消了。
张东临皱紧眉头，把帽子拉下：“先生。”
时卯应声，一边说一边走向老人：“你怎么一声不吭跑来这儿了？”
“突然想来看看，就来了。”张东临说着，给对方腾出一个屁股的位置，话锋一转，移开视线道：“我把先生的兄长安排到凡间的管辖局了。”
闻言，时卯心里咯噔一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沉了沉。
“你读我的记忆？”时卯冷言。
张东临：“嗯。”
时卯：“什么时候？”
张东临想了想，斟酌措辞：“先生唤醒我触知力的时候，那时候不懂得控制力量，和先生接触的时候一个不小心……”
这么说，有五百年了？时卯在他空出的位置上坐下，清了清嗓子，双手自然而然垂在两只大腿上，腰杆笔直端坐着，一副正派样子。
抚平眉心后，时卯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瞄了张东临好几眼，也没捕捉到对方的一点歉意。他腹诽张东临越来越让人讨厌了，又不舍得数落，只好自己傲娇着询问：“那个，你把他安排到哪个部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