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再见，再见
林沉一言不发地拿出“森落”，红毛侧头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把刀反射的暖光竟然有点刺骨凉。
“森落”再一次划开他的手心，那一处已然好了的疤重新绽放，林沉哆嗦一下，涌出浮空的血团子开始扭曲成古老文字的形状，一下印在“笼祠”范围内的正西方。
“李程均……怎么样了？”
林沉突然听到相柳的传音，他牵强地笑了笑，想起和对方一同坐在车里的那次，相柳短时间的动摇。经过刚刚的画面，他大致猜到了相柳执着征服或毁灭人类的原因。
林沉回应道：“你死了以后……应该会好吧。你做出这个打算的时候，有想过走回头路么？”
相柳用很轻的动作放下姬无芫：“人类太脆弱，一旦中了蛊惑术，就没有了写'解'的道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救他，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只要不再关我个一万年，死了倒也无所谓。”
林沉淡淡地笑，又划破了一个口，他皱了一下眉，开始怀念平时没有在疼痛里唠嗑的时候：“活着多好啊……干嘛轻视生命。”
“活太久了，腻了。”
林沉凝眸，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更冷了：“我会用心头血画阵，连着你的魂魄一起烧了。”
在一边打酱油的红毛闻声一愣，可阵法已经在他说话的空隙完成了四分之三。要看最后一个符文要贴过去唤醒阵法了，红毛伸手拉住林沉，未想到那人看似坚挺的背后一直在强撑，被自己轻轻一拉，对方竟然一下倒在他的怀里。
“林组长……”红毛满脸不可置信，林沉身体撞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个非常强烈的感觉。
那边相柳毫无反省地笑了起来，林沉意识还在，他第一时间想的是相柳那货一点觉悟都没有，末了又想，反正自己一不是圣父，二没给他超度，对方觉悟与否，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林沉四顾被夷为平地的楼房，在心里给他们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高楼大厦笔直惊悚地独自林立，五颜六色的LED灯彻夜不眠，继续陪伴寂寞的人度过灯红酒绿。
“组长？”
红毛的声音又传来了……
林沉推开他，自己站起来，他借着符咒半浮起来，像个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肩膀：“你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这件事完了以后，帝江会带你走。你好好跟他学……”
最后一个文字落在了正南方的地上，血迹一滴没浪费，阵法发出红光，偷走了属于血主的红。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和说好的不一样！
“组长……”红毛慌乱擦去两行眼泪。
林沉把手放在胸前，中指捻拇指，落下的血珠红得发烫。
直立的男子想了想，启唇对泣不成声的男人说：“帮我个书桓说，我对不……”
“你自己和我说！”
一个黑发男子冲散人群，进入他的视野。
男子穿着一件来不及换的白衬衫，清新俊逸，他的五官像古典刻画一般好看，就算是在皱眉，也好看……
或许是错觉，林沉好像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憔悴又诙谐的模样，一点都不帅。
好热……
一双手捻住红尘，散了自己，解脱了别人。
白泽和他说的话，他隐瞒了一半。
“想要让成为傀儡的人彻底恢复，你要重复当年离江做过的事——用心头血画封印阵，做完这件事，你要燃烧心头血，把封印阵里的山海兽的魂魄一并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