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心头血……那我岂不是会死？”
“你会死，心头血会把你的灵魂也烧成碎片——你没办法再转世了。这就是拯救的代价。”
悬空的男人身后出现了一把大火，他缓缓合上眼睛，无力说话，慢慢往下沉，几乎融入红与黄间，让人一时想起凤凰浴火重生的画面。
江书桓本能地冲上去扶住他，手上的人的体温热得烫人，新加的阵眼上的血燃烧起来，“笼祠”霎时一阵鬼哭狼嚎，红毛声音颤抖着，捂住耳朵，张嘴无声。
江书桓竟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耳边的鸣叫就像夏天扰人的蚊虫，越飞越远。
江书桓伸手去摸林沉的墨发，这是他一直很想触碰的柔软。那个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轻轻叫了一声，没等到回应。
那副很烫的身体没有动，“森落”慢慢发红，林沉的身体无火自燃，江书桓用力抱了一下，以为可以抓住什么，可是怀里的温暖落空了，大火蔓延到他手袖。
红毛捂着脸，整个人跪在地上，阵里的惨叫消失后，他的哀吼穿破天际，受控制的人像睡着了一样安静，他的每一声，都有种穿透灵魂的感觉，又无人聆听。
火烧了江书桓的上衣，把他仅剩的体面销毁得无影无踪。他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瞪大的眼睛茫然无措。
“阿沉……”
那个停了一万年的心跳，江书桓终于感受到了……它在害怕。
硝烟掩盖了血腥的味道，木然许久之后，江书桓猛地在地上挣扎起来，四肢笨拙地像个操作不当的木偶，一点点朝鬼门的地方奔去。
擦过眼的红毛一把抱住他的腿：“恩人，你、你要去哪？”
江书桓不顾红毛蹭在自己裤子上的鼻涕，他低头看满脸是泪的红毛，突然有点心酸，羡慕这个人可以尽情表达情绪的面孔。
“去地府，找他。”
红毛摇摇头：“找不到了……以燃烧心头血作为代价，烧毁对方魂魄的同时……是……要……要用自己……用自己的灵魂去换的！”
“用……灵魂？”
那林沉呢？林沉他……丢了？
江书桓突然又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了。
启动的“笼祠”里没有山海兽，颜色慢慢消失，净灵钟的声音又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出了月光，再没有可以照亮这个废墟和两个无声的男人。
山呼海啸的情绪淹没了江书桓所有的“庆幸”。
在一瞬间，他回忆起最后那一通电话，林沉第一次对他说难听的话，他让江书桓滚。
原来是因为……他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那个狼狈的男子终于以一种更落魄的姿势跪在地上，云层被风翻滚，好像要下大雨了。
——“我叫林沉，破釜沉舟的沉，你怎么称呼？”
——“那你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吧？你不用去工作，我可以养你，不想做家务我们就雇一个阿姨；想吃自己做的饭我可以在上班时间学；想去哪里旅行都没问题，没有青龙到不了的地方；我们可以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养几只异兽留几个花妖，要是有天，你想要个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一个……”
——“等到这场战斗结束了，我们就一起生活好不好？我想你陪我吃早饭，帮我喂宠物，我想睡醒的时候，就算睁眼落空，转身了还有你。”
“骗子。”